《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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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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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夏朝的白景亭身着官袍走了过来,目色微沉。
“你方才在干什么!”
“爹,我……”白瑾瑜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平素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竟然任性到如此地步,敢对表姐动手!”白景亭发起火来。也是威力十足。
白瑾瑜脸色几变,委屈无比地道:“是她不对在先!是她逼我动手的!您不问青红皂白就只知责骂与我,分明就是偏护她!自从她来到白家以后,您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女儿了……我现在明白了。就因为她跟您有血缘牵扯,而我是抱养来的,所以你才会这样!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女儿来看待过!”
“你说什么?”白景亭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瑾瑜,不相信这番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岂能有假!
这些话听在白景亭的耳中,就如同一阵阵扎在心窝里。
白瑾瑜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委屈,说完这番话,眼泪已经爬满了两颊,忽然伸出了手指指向落银。道:“她不过是姑姑在外面跟人生的野种罢了,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偏袒她!”
“啪!”
白景亭一巴掌扇了过去。
“满口污秽!简直胡闹!”白景亭气的胡子颤颤。
白瑾瑜被白景亭这一巴掌给打傻了,哭声都戛然而止。
“您竟然打我……您竟然为了她打我……!”
“不然你岂能长记性!我还要罚你三个月不许走出自己的院子。好好反省!”白景亭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立刻给你表姐道歉——”
“休想!”白瑾瑜红着眼睛怒吼道。
落银见状,头疼不已。
方才也是被白景亭的一巴掌给吓懵了。
此刻回神过来,上前劝道:“舅舅,我与表妹不过两句口角,我也有错。小事一桩罢了。您消消气——”
真要同白瑾瑜计较起来,只怕就是计较到明早。也是计较不完的。
“不行,是她说错话在先,这歉一定要道,如若不然我无颜面对你母亲——”白景亭出了奇的固执。
“我说的是事实!凭什么道歉!”白瑾瑜死活不肯松口,却再也不敢将野种两个字再提出来。
她也意识到自己这一词用的太过分,方才实在是气急了才说出那句话来。可说都说了,就算是错,那也要坚持一错到底方能保全气节。
眼见白景亭的脸色愈发阴沉,只怕忍不住又要动手,落银的头更加疼了。
“既然您这么容不下我,那我走好了!”白瑾瑜哭着嚎了一声,然后在落银和白景亭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转身就跑了……跑了。
望着白瑾瑜挥泪跑走的背影,落银愣了愣。
这哪里是赌气,这简直是机智啊……看来白瑾瑜倒不如面上看的那么笨。
至少在这种时候,还知道跑走才是最合算的办法,跑之前丢下这么一句伤心欲绝的狠话,更是给自己找足了台阶……
“舅舅……?”落银看着沉浸在突发事件中没反应过来的白景亭,试探着喊了一句。
白景亭的面色有些尴尬。
“你表妹她被你舅母宠坏了,任性了些,方才那些难听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白景亭面色惭愧地道:“舅舅在这儿代她给你陪个不是了。”
“舅舅言重了!”落银岂敢受下他这个做长辈的代为道歉。
白景亭看着她,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摇摇头道:“若是瑾瑜能有你一半的懂事和孝顺,我便心满意足了。”
落银谦虚的笑了笑,没接话儿。
她可不打算昧着良心说,表妹其实也很懂事也很孝顺云云。
白景亭朝着秋霜院看了一眼,料想落银是从里头刚出来,就问道:“你外祖父都同你说过了吧?”
落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关于东宫太子妃之事,便点了头,“已经都说过了。”
白景亭看着她,道:“这件事情,我同你外祖父绝对不会勉强与你,一切随你心意。”
落银听罢心中熨帖,脸上不由地就带了笑,“谢谢舅舅。但若是事情有棘手之处,还望舅舅及时告知于我。”
白景亭颔首,而后就道:“你既有事,就先回去吧,改日得空再过来看你外祖父。”
“银儿告辞。”落银施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去。
白景亭望着落银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进了秋霜院寻白世锦去了。
再说这厢挨了白景亭一巴掌,痛哭流涕的白瑾瑜,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直跑去了母亲况氏那里。
“娘!”刚一进门儿,白瑾瑜就哭喊着喊况氏。
况氏一听这音儿,立马从贵妃榻上起了身。
白瑾瑜在丫鬟们各异的目光下,抹着眼泪跑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撞进了况氏的怀里去。
“怎么了这是?”况氏错愕不已,边挥手将室内伺候着的丫鬟们屏退了出去。
“呜呜呜……”白瑾瑜哭号个不停,没多大会儿就将况氏的衣襟给打湿了。
“你这孩子……倒是说话啊!”况氏见她只顾着哭泣不开口,不由地有些急了,“不是让你去秋霜院那里打探消息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
“爹他打我……呜呜呜……”白瑾瑜边哭边抽噎着,委屈的不行,“娘,爹他为了那个小贱人动手打我了,还逼我,呜呜,还逼我跟她道歉赔不是……”
“什么?!”况氏脸色一变,“哪个小贱人?叶落银?”
白瑾瑜便又是一阵呜咽。
况氏将她的脸从怀里捧了起来,果然就瞧见那白皙的左脸颊上,有着一个红彤彤的手掌印。
天呐!白景亭竟然为了叶落银动手打自己的闺女了!
况氏觉得简直不敢置信。
她嫁给白景亭这么多年,虽然清楚白景亭的脾性算不得太好,但也绝非是个火爆的,平日里她跟瑾瑜若是哪里做的不对,他也最多就是摆摆脸色,斥上几句不得了,像今日这样动手教训孩子,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你在你爹面前都说些什么了?竟然惹得他这么生气!”况氏认定,肯定是白瑾瑜说什么过分的话了,不然白景亭决不至于如此啊。
“呜呜呜呜……我没有,”白瑾瑜自然不会在况氏面前承认她骂了落银是野种的事情。
“这不可能!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犯什么错了!”况氏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她平素再如何,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她出身名门,自幼便知道,女人再如何,也断然不能跟自己的男人离了心,不然在这高门大院中,最后下场凄惨的只会是你自己。
白世锦不同意领养和过继子嗣,她膝下没有一个儿子依仗,只得依附着丈夫白景亭。
现在白景亭发了这么大的怒,她自然要知道究竟是所为何事!
白瑾瑜觉得委屈极了。
她挨了打,母亲不安慰她暂且不说,反而还这么严厉的质问她犯了什么错儿。
白瑾瑜思及此,哭着一把推开了况氏,嘶哑着声音道:“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我的错?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错!都是爹他在偏袒叶落银!叶落银她想跟我抢太子妃的位置,全都是她的错!她什么都要跟我抢!”
况氏听到后半句,顿时就傻住了。
她拧起眉,“你这孩子……究竟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什么太子妃?”

正文、373:英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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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祖父说宫中要在我们白家选太子妃……这样的大好机会,祖父竟然头一个询问叶落银一个外姓人,而不是我这个孙女儿!”白瑾瑜一提到此处,也顾不上再去哭了,边拿手背抹着眼泪,边咬着牙说道。
况氏眼睛蓦然睁大。
“要再咱们白家选太子妃……?”况氏神色震震。
皇家对白家,的确一直存了这个心思的……
先前她初嫁进国公府,就暗下听闻咸丰帝有意纳白莺歌进宫,只是后来白莺歌随叶六郎私奔,至此没了影踪音讯,此事才无疾而终。
现在内乱已定,皇家便又开始张罗着了。
这可是太子妃之位啊……未来的一国之母!
若能有个做皇后的女儿,她日后还怕什么没有依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况氏脸色难掩激动,上前一把攥住了白瑾瑜的双手,颤声问道:“瑾瑜,娘问你,你可是真的想嫁给太子为妃?”
白瑾瑜为她突变的态度怔住一刻,而后眼中满都是坚毅地点头,“此生我非太子殿下不嫁!”
况氏先是一惊,是没料到女儿竟真的对卢治有了真心,而后则是一定心神,道:“那好,这个位置……就算是抢,娘也要帮你从叶落银手里抢过来!”
……
落银从国公府出来。有些浑浑噩噩的去了茶庄。
在马车里,她想了很多。
这件事,宫中若是真的就认定了她。国公府该如何选择,她又该如何担起国公府的选择所带来的种种后果?
眼下一想,宫中并非忽然起兴。
从之前惹眼的下圣旨请她入宫,便有些不寻常的意味了。
落银攥紧了手中的丝帕。
要不要同荣寅说?
她发现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荣寅。
这么大的事情,关乎牵扯太大,她不能瞒着他。也迟早瞒不住他,倒不如让他在第一时间知道。两个人一起想办法,事情或许还能出现转机。
是以,她忽然撩开马车加厚的前帘,道:“调头去城南荣家军营——”
车夫一愣。心道那可是军营重地,去了也会被拦下的啊。
于是有些犹豫,“东家,那边儿方圆十里都是不让闲杂人等靠近的……”
“无妨,你带我过去就是了。”石青色夹棉的帘子已经被放下,少女的声音被阻隔的有些闷闷的,乍然一听跟不高兴似得,车夫当即便不敢多言,调了车头方向。挥鞭而去。
正如那车夫所言,荣家军营十里外就有士兵驻岗放哨。
果不其然,刚一靠近范围之内。就被手持红缨枪的士兵拦了下来。
看了一眼这寻常的马车,并非官家之物,士兵便毫不客气地道:“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许靠近,硬闯者杀无赦!”
车夫一听杀无赦三个字,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刚想赔笑离开,却听身后车厢内传出了那清凌凌的女子声音来。
“我来寻睿郡王爷。还请放行。”
士兵闻声有一刹那的失神。
这声音似如冬日里,倚寒而开的一朵白梅一样,不屈不挠,清冷中带着些灵动之气。
怎么是个女子?士兵皱眉,却也没打算网开一面,“规矩不可破,姑娘请回吧。否则就休怪在下依法行事了——”
军营这种地方,睿郡王这种人物,岂能是谁想见就见的。
若是朝中重臣,他还可差人前去禀报,可如今这个平民姑娘……八成是因为爱慕郡王才寻来的。这样的姑娘他这段日子,可见得太多太多了。
士兵在心里这么想道。
毕竟郡王是京中女子梦寐以求想嫁之人,十里外,时常有女子乘着马车候在路旁,就等着郡王从军营里出来,掀开车帘偷偷望上一眼。
士兵这边正出着神想着这不着调的八卦事,忽见那石青色的车帘被一只嫩白如玉的素手给拨开了一道缝。
没能瞧见车内之人,就见那素手摊开,手心中安然躺着一枚扳指。
这是……雍亲王爷的信物!
是历代荣家掌权人的信物啊!
士兵吓得一脑门子汗,立马俯首跪了下去,道:“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恕罪!”
“你也是按规矩行事而已,何错之有。”马车内的声音还是那样动听,无喜无怒的,“现在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吗?”
“自然,自然!姑娘请!”士兵连连称是。
车夫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令这士兵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但听可以进去,便也没多做犹豫,驱马而入,只是内心尚且有些忐忑。
这样的地方,他平生还是头一次进来。
见那马车逐渐驶远,那士兵才敢起身,擦了擦冷汗,心中仍旧惊魂未定的。
好生奇怪。
荣家的掌权人信物,怎会在一个姑娘手中……
若是郡王相赠,那二人该是怎样亲密的关系……
士兵甩甩头,不敢再深想下去。
落银坐在马车中,手中握着那枚早在白头山上的时候,荣寅赠与她的白玉扳指。
还记得那日,她误解他是想跟自己撇清关系,拿这玉扳指偿还人情,便别扭的不肯收下。岂知他一脸正经的告诉她,这是定情信物,收好。
想起往日种种,两个人一路走来,从白头山上食不果腹他目不能视,再到如今,也算是历经了不少阻挠与磨难。
所以,这次也一样。落银将温润的白玉扳指紧紧握住,眼神坚毅——所以这次也一样,不管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麻烦,她都要继续跟他在一起。
车夫忌惮荣家军营的威压一般,马车赶得平稳而缓慢,区区数十里路程,竟被他足足耗去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太阳已经升至头顶,午时已至。然而天气仍旧冷的厉害,在这等空旷的郊外营地,寒风愈发猖狂。日光也同夏秋之时的炽热和骄红比不得,挂在正天中央,同天色相接,似乎只散发着天青的颜色,毫无热度可言。
“报——”
主营帐外,士兵通报声传入。
“何事?”帐内声音平静悠冷。
“启禀主帅,有人在外求见……是,是位姑娘。”士兵说到后头,口气有些尴尬。
在荣家军营中,衣食住行,包括上下称谓,皆是按照实战中的标准来规范,故在营中,士兵不称呼荣寅为郡王,而是主帅。
荣寅听了眉头一锁,心道怎么会将什么姑娘给放进了军营。
刚欲开口拒见,却听帐外一道声音闲闲地道:“不知主帅大人,午食用过没有?”
荣寅一愣。
遂从案后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撩开了帐帘。
帐外寒风猎猎。
女子着茶白色褶裙,上面外罩着一件艾青色对襟小袄,珍珠扣儿粒粒滚圆莹白,素雅而怡人。
然而瞧那一张白皙的脸庞,双颊与鼻头却是冻得发红,乍一看,在这寒风中很有些惹人怜惜。
荣寅立即就皱眉,脸色微沉着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不容拒绝地披到了她的身上,再亲手系好,这才算满意。
“这么冷的天你出来也不知披一件裘衣?”荣寅责备了一句,边将人往帐内赶。
帐帘垂下,士兵的表情已经近乎呆滞了。
谁能来告诉他,这姑娘到底是谁!
方才主帅脸上那心疼的表情,眼底责备而深情的神色,简直闪瞎了他的眼啊……
见惯了平日里铁骨铮铮的英雄形象,实在有些接受不了这样柔情似水的主帅。
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青阳,士兵觉得跟在梦里似得,茫然到不行。
荣寅理事时,帐内从不叫人近身,故此刻营帐之内,只有他同落银二人。
“先把手烤热了。”荣寅将火盆搬至她脚下,口气有命令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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