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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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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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可能——卢安淼暗自自语道,算是给自己吃了一记定心丸。
“父王……”卢清锋神色惊骇的看向卢安淼。
长玉公主几乎一瞬间就止住了哭泣,瞪大了一双满是泪水的杏眼看向屏风后影影绰绰的倒影。
卢安淼定了心神,握紧了腰间的剑鞘提步上前而去。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跟他装神弄鬼!
卢清锋踌躇在原地,不敢随同卢安淼一起贸然上前。他向来惧怕咸丰帝非常,更对鬼神之说无比忌惮,此刻满心的惊怕,又焉有敢上前之理。
卢安淼大步走至屏风前,没有绕进去,而是忽然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利刃出鞘,伴随着“噌”的一声,空气中闪过一道凛冽刺目的银白色寒光——
卢安淼举剑朝着那扇刺金绣布的屏风挥砍而去!
落银被这剑光晃住了眼睛,下意识的别过了脸去。荣寅适时将人推至身后,自己则是举目望向气势高涨的卢安淼,一瞬间,星眸中的寒意要比这剑光更盛百倍千倍。
“吱啦!”
布帛与边木被砍断的声音刺耳至极。
屏风被从中间切断成两半,同时朝着左右两个方向倒去。
想看清内里情况的人并非卢安淼一个人。
此时此刻。殿内所有的人,甚至是跪在地上仍在不停打颤的御医和民间大夫们,也都惶然的朝那裂开的屏风后望去。
视线随着屏风倒下的动作而开阔起来。
然而不及寻找到什么,就见自内间不知什么地方忽然窜出了十来位身着黑色锦衣的内侍们!
他们个个手中握有长剑。齐齐朝着面前的卢安淼刺去!
“父王!”卢清锋大惊失色,连忙上前相助。
卢安淼没有防备,握紧手中寒剑相挡的同时,只有连连后退用以躲避。
殿外的安亲王兵士听到卢安淼的声音,纷纷涌入了殿内,一时间,将庆隆殿内外都围的水泄不通。
卢安淼退入其后,见那十余位内侍伫在倒下的屏风前,俨然一副不许他接近的模样,仰脸哈哈大笑了两声。
“就凭你们这些废物。就想阻挡本王大业不成!”
真是痴人说梦。
事到如今,竟还有这么多人看不清形势,意欲与他相搏。
这分明就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
卢安淼刚伸出右臂,正欲示意护在身前的兵士们上前将人全部杀掉。却见那十余名侍卫朝两侧分列而立,平白让出了一条道来。
下一刻,视线中就毫无预兆的闯入了一抹刺目的黄。
一道消瘦却毫无萎靡之势的高大身影陷入眼帘,负手朝前方稳步走来。
身上的气势,乃是数十年来积累的成果,犹如大山压顶之感,天地重合之势朝人袭/来。只一眼,就令人自觉渺小卑微。
“父皇……”长玉公主怔怔的出声。
卢磬等人则是愣在原处,几张了口,却始终不得发声。
咸丰帝冷眸逼视着十余步外,一身金甲护身的卢安淼,眼神犹如锐利的刀剑包裹着寒冰。
“皇兄。”卢安淼回神过来。眼底的惊诧已被荒诞所覆去,他嘲讽的低笑了两声,看着咸丰帝,“原来你还没死。”
事已至此,他自是不会再去顾及言语间是否恭敬。“皇兄何时竟也玩起这等下三滥的把戏来了。”
卢清锋怔怔的往后退着。
他对咸丰帝的惧怕并非一日两日,此刻纵然心知他们所占的乃是优势,可他还是害怕这个以野心和果伐著称的天子。
“比不得你狼子野心。”咸丰帝眼底似有火花相击。
平生,他最厌恨的就是有人违背他的命令,更何况是有人觊觎他的皇位!
“皇兄此言差矣!”卢安淼忽然又举起了手中的剑,剑锋直指身着黄/色交领中衣的咸丰帝,眼中含着莫大的炽热与不甘,“这皇位……原本就是我的!而我今日只是来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这位置你坐了这么多年,如今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望着眼前的剑,咸丰帝的脸色在渐渐的黑化。
“逆子!”
一道苍老且颤抖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卢安淼回过头去,只见太后被皇后和欧阳芊一左一右搀扶着走了进来。
身侧百名安亲王府兵士握着长刀一步步紧跟。
老太后满头银白,形如枯槁,佝偻的身形气的止不住的发着抖。
“原来是母后来了。”卢安淼回过头去,边朝身前的近侍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
太后甩开皇后和欧阳芊的手,颤巍巍的走到卢安淼身前,二话不说,咬牙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用力极足,声音响亮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不敢去想向来目无他人的卢安淼会有什么反应……
“保护王爷!”侍卫统领高呼一声,刚欲带人上前,却见卢安淼一抬手,阻止了他们。
卢安淼将脸缓缓转了过去,看向抿紧了唇的老太后。
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卢安淼兀自冷笑了一声,满含嘲讽之意。
“母后。”他表情状似无解,一副疑惑的模样皱眉问道:“我跟皇兄同样都是您生的儿子,这皇位为何非得他来坐不可?他做皇帝是天经地义。我做却是大逆不道?”
“因为他是你父皇生前钦定的储君!”老太后声音震震,望向卢安淼的眼神失望而痛心。
她这辈子养了两个举国上下最有本事的儿子,然而却落得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的后果……她真真是枉费先皇临终所嘱!
“够了!”卢安淼立即换上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愤恨的盯着她。厉声质问道:“凭什么!我哪一样比他做的差……而你们一个个偏偏要用长幼之序来搪塞否定我!”
他不甘!
“你生性暴戾,难当大任!”老太后声音愈高,颤巍巍的手指指着卢安淼,摇着头道:“你若眼中还有我这个母后,就不要再错下去了!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
“哈哈哈哈哈……回头?!”卢安淼险些要笑出了眼泪来,“我看母后当真是老糊涂了,现如今这皇位已是我囊中之物,我为何要回头?”
“你不认我这个皇帝不打紧……这天下人肯认便是!明日太阳升起之时,便是这皇位换主人之日!”
卢安淼笑的越发猖獗起来。
“你……”老太后见他如此执迷不悟,当即气的哑口无言。本就心力交瘁的病弱身子,一时间被激的吐出了一口猩红的鲜血来。
“太后娘娘!”欧阳芊和皇后立即上前将人扶着。
这上前扶人的间隙,欧阳芊眼风却是望向了内间。
眼见那人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一如既往的不染尘埃之态,欧阳芊即刻觉得一颗心尘埃落定。
这危难之间。别人最在意的莫过于谁存谁亡的举国大变之事,而她最关心的,却只是卢治一人的安危而已。
“我看母后您当真是看不清时势。”卢安淼似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止住了笑意,看着太后倚在皇后和欧阳芊臂中的模样,一脸正经的说道:“那儿臣就来给您说一说当下的形势——”
“现在这皇宫已经被我的人给围住了,你们那北营的军力……现在也已经是我的人了。至于荣家军,您也别指望他们能过来了。因为他们用不了多久就得自身难保了。所以母后您说一说,这皇位是不是该换个人来坐了?”
“你这个畜生!”太后攒足了力气才说出了这么一句完整的话来,说完之后便剧烈的战栗了起来,整个人的身子都绷得紧紧的。
“将母后带下去歇息。”咸丰帝朝着皇后吩咐道。
皇后担忧无比的看着他,不肯走。
她方才见到咸丰帝还活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中的感受。就好比是原本坍陷下来的天,一瞬间恢复了原样。
可是现下的情况正如卢安淼所说,咸丰帝几乎没有胜算可言,由不得她不担心。
咸丰帝见她未动,顿时眼神一冷。
皇后见状咬紧了下唇。当即扶着太后转身而去。
咸丰帝的脾气和喜好,她统统都是了如指掌的,所以她更清楚此刻她不该感情用事。
“贤侄,现在你若肯站在我这边,尚且为时不晚。”卢安淼阴鸷的眼睛看向荣寅。
说句实在话,荣家军这块肥肉,他始终是舍不得松口的。
如果两军相拼,纵然他的兵力和程思谣的加在一起,拿下荣家军不是难事,可也难免会两败俱伤。
这种情况,自然是能避免就要避免的。

正文、347:不死不休

荣寅无声冷笑,眼睛未有抬一下。
卢安淼见状眸光一寒,“看来你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父王!还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如果不是他,妹妹也不会惨死狱中!就算今日他肯归顺于我们,我也要亲手取下他的项上人头,为妹妹报仇雪恨!”卢清锋一提到卢清芙,眼中便浮现了滔天的怒意。
听儿子提到尸身未寒的女儿,卢安淼心中亦多了几分忿然。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举目看向神色威严的咸丰帝,道:“皇兄,你我毕竟兄弟一场,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太难看。至少会给你留一条全尸——到时就遂皇兄的愿,以皇兄因病暴毙……昭告天下。”
咸丰帝冷哼了一声,结了冰的目光直直的逼视着卢安淼,眼底除了深藏的怒意之外,还有几分嘲讽,“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然而正是这种睥睨与嘲讽彻底激怒了卢安淼。
为什么从出生到现在,甚至是死到临头,咸丰帝都是一副高他一等的姿态!
“今夜我就要让你体会体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女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卢安淼仰脸笑了起来,边指向卢磬和长玉公主等人。
“一个不留……今夜我要血洗庆隆殿!”
“父皇!”
“哇!”年纪小的公主们,被吓得大哭了起来,“父皇……”
“是吗。”咸丰帝依旧噙着冷笑,全然不为所动。
卢安淼见他这副模样,心底没由来的竟觉有些发虚。
为掩饰这种心虚,他脸上的怒气愈盛起来,声音也跟着越发急不可耐,朝一侧的士兵们高声催促喝道:“给我杀!”
他偏要看看他能撑到几时!
他一定要看到咸丰帝对他求饶的样子才能甘心!
“父皇!”卢磬眼见一众士兵持刀而来,冲着最前面啼哭不止的幺妹而去。吓得脸色煞白,却丝毫挣脱不得。
“王爷!”
殿外忽有士兵的急报声传来。
卢安淼眼皮子一跳。
那士兵已然疾步入内,行至卢安淼身前来不及行礼,便忙禀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好了!宫外忽然涌入近十万不明军力,现正往庆隆殿而来……我军将士伤亡惨重!”
近十万不明军力?!
这是怎么回事!
卢安淼瞳孔一缩,神色震骇。
“父王!”卢清锋大惊不已。
就在此时,似乎隐隐有了厮杀声入耳,由远及近……
同方才不同,这种厮杀声再也无法让卢安淼觉得畅快淋漓,反而是打从心底涌起了一阵惊慌。
他向来讨厌一切不在安排之内的事情发生。
卢安淼看向咸丰帝,嘴角扬起一抹复杂而狰狞的笑意,“皇兄原来早有提防!”
但是这上十万的军力,是何时隐藏在皇城之内的……他竟然毫无所察!
如此想来。今日的一切竟都是咸丰帝设下的局,就等着他往里面跳。包括什么长生丹、昏死、驾崩……都是事先计划好的!
“在你起逆反之心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料到会由此一日。”
“哈哈!”卢安淼瞬间将眼底的神色掩去,转而换上了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难道皇兄你当真认为这区区十万兵力就能困得住我不成!”
纵然他那数十万军力一时半刻赶不过来。可他尚有程思谣相助!
不管怎么算,到最后赢的都还是他。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算一算时辰,荣家军是也赶不及在程将军前头过来……”卢安淼兀自笑着,边看向荣寅说道:“说来倒是奇怪,这个时候贤侄不好好带兵,反倒跑来皇宫陪葬,实在令人费解。”
这种时候。一军之将都不在军中,何以能定军心?
“我荣家军纪律严明,这一点就不劳王爷操心了。”荣寅口气莫测。
一旁,自打咸丰帝露面之后就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卢治,眼神微一闪动。
按照之前的计划,荣寅势必是要留在营中率兵领仗的。
可是……阴差阳错之间。宫人将叶落银母女二人请进了宫来。
这种时候,最危险的地方莫过于宫中,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测,性命便会不保。
抬眼望向那站在荣寅身后神色不定。但眉眼间深藏着一股无畏与坚毅的少女的精致脸庞,卢治嘴角微一抿起。
荣寅竟将这女子看得比举国存亡之事还要紧要。
落银似有所查,脚下微微侧开一步,将脸转向了内测。
卢治见状,牵起唇来,无声一笑。
卢安淼已经差人放出了烟火讯号,催促程思谣尽快赶来。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咸丰帝和荣寅的态度,实在太不寻常……太过冷静。
纵然他此番入宫带领的皆是精锐之士,但以少敌多又哪里有任何胜算可言!
咸丰帝这边犹如从天而降的十万奇兵,是他之前不曾预料到的。
此前因听闻咸丰帝暴毙,此乃错过既失的大好时机,他虽难以压制激动之情,但也心知此番起兵难免有些贸然,毕竟安亲王府的主要军力一直都豢养在皇城数百里之外,一时半刻调动不便。
然而就在他心潮澎湃举棋不定之时,程思谣却忽然投入麾下,为他省去了最后一道隐忧!
有程思谣的北营兵力相助,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所以才有了今夜这雷厉风行的逼宫之举。
想到程思谣很快就会赶来,卢安淼心神稍定。
只要程思谣一到,这十万兵力又有何惧?
说到底这不过是咸丰帝垂死前的挣扎罢了,无非是拖延一些时间。
“王爷,程将军已经带兵赶至内宫门外!”
有士兵难掩激动的进来禀道。
战事已经逼近庆隆殿外,卢安淼带来的军力几乎已经无力抵抗,节节后退着。
可卢安淼却丝毫不担心。
这些人本来不过就是开路斧罢了,死便死了,没有什么好惋惜的。
只要能坐上这把龙椅,他不在乎付出任何代价……更何况区区几万人命。
近二十年的筹谋与隐忍,都将在这一日尘埃落定——
落银觉得耳膜都要被殿外的厮杀和惨叫声震破,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几乎令她作呕。
“很快就没事了。”荣寅伸手暗自握紧了她袖中的手指,才惊觉落银手心冰冷犹如冬日寒冰。荣寅微一皱眉,当即将绵绵不绝的内力透送到了她的手心中。
落银渐渐回神,而后反手握住了荣寅。强自稳定着心神,尽量将感知放到最低。
他说很快就会结束了,那么一定很快就能结束。
“王爷!”
身负重伤的安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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