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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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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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差人去送些银两……交待他家里人好好置办后事。”白世锦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如是说道。
人死都死了,过去的也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受到的报应也够多了……罢了。
况氏连忙应了下来,而后脸上却又浮现了些许犹豫的神色,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情。你索性说出来就是。”白世锦有些不耐,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向来厌烦吞吞吐吐的人。
况氏脸色尴尬了片刻,这才说道:“是这样的……我还听那短工说,三堂叔这儿子因为好赌的缘故。将家里的钱都输光了,欠下了好些赌债……这几日竟然打起了要卖儿子的主意。”
为了赌,竟然要将自己的亲生孩子卖掉?
听到这里,落银等人不由地都皱起了眉来。
这样的人,实在是无可救药了。
“哼,这是他活该!”白世锦愤愤地说道:“我给他爹出钱买棺材不过是看在死人的份儿上罢了,难不成还要我给他还赌债不成!这样的人你帮他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根本不值得可怜——”
白世锦的这种观点,落银倒是十分赞同。
这种人若你是帮了他,他便会像寄生虫一样。
到了这种地步还执迷不悟的人,就别奢望他能回得了头了。
“爹说的是。”白景亭点着头,看向况氏说道:“日后这种事情就莫要在爹面前提起了,他们早就已经不是白家人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爹说的对。这种人的确不值得同情……”况氏看向白世锦,说道:“儿媳是觉得可怜了那孩子。”
“哼,那也只能怪他投错了胎。”白世锦口气冷冷。
况氏的脸色僵硬了一下。
白瑾瑜看了一眼母亲,觉得万分不解,她自己的娘她自己当然了解。况氏这个人根本不是一个会有同情人的人,怎么一会儿觉得这个可怜那个可怜的。
她到底想说什么?
“那孩子不管怎么说也是白家的子嗣……如何任由别人买了去,是也不知道日后会如何。而且我打听了打听,说这孩子今年也有十来岁了,聪明伶俐又十分勤快……”况氏不顾白景亭目光里的示意,执意硬着头皮说道:“所以儿媳想,不如将他带回府里养着,也好陪一陪爹。”
“胡闹!”白世锦将茶盏重重地搁下,荡起的茶水四处飞溅。
虫虫吓得瞪大着一双眼睛,不敢说话。
况氏有些怔怔,是没想到白世锦的态度会如此激烈。
白景亭十分不悦地看着她,低声喝道:“还不快给爹认错!”
“我……”况氏还是有些不太甘心。
如果这个孩子能带回她身边养着,她是也不必担心日后的家产问题了。这件事情她托娘家的二姐暗下筹谋了许久,现如今好不容易办成,就等着白世锦点头。
却不成想,白世锦会是这般反应。
“他是白世运的孙子,可不是我白世锦的!”白世锦气的脸色黑沉,道:“白世运当年做出了那种事情,难不成还想让我白世锦给他养孙子,将白家的家产留给他白世运的孙子不成!”
况氏听到这里,才算明白了白世锦的想法,知道此事不能再提,便忙认错道:“儿媳知错,儿媳知错……儿媳本来想着这孩子怎么说也流着白家的血……”
“此事以后休要再提!我白世锦这辈子征战多年,手上染了太多血腥冤孽,国公府无后继承兴许也是报应,我早就已经认了!既然如此倒不如顺应天意,何必又要费心多此一举——”白世锦在子嗣这方面,从来没有过强求。
左右抱养来的孩子也不是亲生的,这家产终究要留给外人,何必多此一举。
“儿媳记住了。”况氏冒着冷汗应道。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都回去吧。”白世锦被这件事情搅的全无心情可言,干脆就发话让各人回去。
叶六郎他们对这件事情的内里一无所知,故也不好相劝,此刻听得白世锦这么说,便只好到:“也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岳父也早些歇着——”
“外祖父也别太生气了,您这身子也气不得,就如同您方才所说,左右都是旁人家的事,不值得动气。”落银劝了一句,生怕白世锦因为这件事情,再将好不容易养好了些的身子再给气坏了。
“好……”白世锦微微舒展了些眉头,“你们路上都小心着些。”
虫虫也乖巧地对白世锦道了别,但见老人不高兴,声音有些怯怯。
白世锦复又对叶六郎交待了几句,无非是让他多多注意着落银的安全,叶六郎自然都是一一应下。
白瑾瑜闻听只是在一旁撇着嘴,直到眼见着叶六郎落银一家子走远,方同况氏跟白世锦请了退。
白景亭则是将白世锦亲自送回了秋霜院去。
一离了白世锦的视线,白瑾瑜就忍不住呶着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娘,您方才为什么要提将那孩子带回府里养着的事情!”
她虽然也是从外头抱养回来的,但这些年来过惯了一支独大的生活,现在多了个叶落银她已经很烦心了,况氏却还要再领个男丁回来同她争宠。
这件事情被白世锦拒绝,算盘全部落空,况氏本来就十分的糟心了,现在听得白瑾瑜拿这种口气同她说话,不由地就皱了眉,转头过去拿指头狠狠戳了戳白瑾瑜的脑门儿,低声喝道:“你成日除了跟几位公主四处玩乐,你还知道什么!”
“我怎么了!”白瑾瑜不满地捂着额头,苦着张脸道:“还不是你吩咐我同几位公主处好关系的么?现在反倒说我只顾玩乐……”
况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难道你没看出来你祖父很喜欢叶家那姐弟俩吗!难道你想咱们白家的家产被外人分去不成!咱们这个家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么多年,可不是给他人做嫁衣的!”
“……”白瑾瑜只想着叶落银跟她争宠,倒没想过家产的问题,现下听况氏说起,才后知后觉。
“哼,这么多年都没个音信的,怎么突然赶在老爷子快撒手的时候回来尽孝了?依照我看,他们九成九就是刻意回来想分家产的……”况氏眼中神色愤恨阴鸷,“还有那个叶虫虫,年纪小小的就这么会讨好老爷子,定也是他们教的。你不是不知道你祖父的性格,做事鲜少顾及别人的眼光,若是那叶虫虫当真把他哄高兴了,没准儿真给接到国公府里养着了!”
到时候,这国公府只有他这一个男丁,那还得了!

正文、301:我要去找她

这国公府,岂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那怎么办?”白瑾瑜皱眉说道,“祖父又不同意从外头抱养——”
当年同意况氏抱养个闺女回来,还是看在白景亭无出,怕两口子身边没个孩子心里不得劲儿才勉强同意的。
“怎么办怎么办,我哪里知道怎么办!你爹又不跟我一条心!”况氏越说越气,“只能等日后再做打算了,抱养的事情定然是不能再提了!”
今日白世锦的态度已经再清楚不过。
白瑾瑜见她烦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免得再挨骂。
母女二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地出了后花园去。
※ ※ ※ ※ ※ ※
叶六郎等人回到叶家的时候,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虫虫在马车里已经睡着了过去,月娘便小心翼翼地先行将他给抱回了房中。
叶六郎刚催促着落银回去歇息的时候,就见身着一袭宽松绣着云纹图案,深蓝色长袍的叶流风走了过来。
落银地将他身上的衣袍打量了一遍,眼里含着意味深长的笑。
叶流风这个人,自然是不会自己去做衣裳的,平素都是落银给操心着,这件衣服却显然是全新的。
想也不必想,定是纪海给做的了。
“二伯这身衣裳倒是挺合身儿的……”落银眼中含着狡黠的笑。
叶六郎听她这么一说,也细细的瞧了起来,当然落银想到的他同样想得到,虽然没说什么,却也笑了两声。
叶流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冷冷地瞥了父女俩二人一眼,便自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来,道:“今日你们走后,有人送过来的——”
说完便朝着落银甩了过去。落银伸手堪堪接住,就见叶流风已然转了身离去,大抵是实在挨不住父女俩异样的眼光,从而选择了看似淡定的逃避。
“谁的信?”叶六郎问道。
落银信手拆开了来看。喜笑颜开地道:“是南风的——”
“哦?快看看都说了什么?”叶六郎忙询问道。
“信里头说……南风在镖局里做的很好,很得大当家赏识,婶子的身子也极好。”落银说着,忽然一顿。
“怎么了?”叶六郎见她脸色似有些不对劲儿,然而下一刻,就见她眼中荡起了明亮晃眼的笑意来,“铃儿有身孕了!”
“真的?!”叶六郎喜出望外。
落银点着头,又指着信中这句话的所在给叶六郎看。
叶六郎边看边点着头笑道:“这下子嫂子可该是高兴坏了……南风现在成了家立了业,李大哥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如此他也算是没辜负李年临死前对他的交待。
“还说什么了吗?”叶六郎又问。
“就是问一问咱们的现状,茶铺做的如何。虫虫是不是进私塾了……”落银笑着将信上余下的内容扫过。
叶六郎点着头,道:“那明个儿你便给他们回个信,说一切都好。也把找到了易城的事情一同告诉他们——”
去年传信回去的时候,还没遇着荣寅。
“好。”落银笑着应下来。
“好了,你回房歇着去吧。今个儿也累了一整天了。”叶六郎对女儿说着,脸上的笑意不减,又喜不胜收地说道:“我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二娘,让她也跟着一同乐呵乐呵……”
落银笑着点头,目送着叶六郎朝着自个儿居院的方向走去。
直到眼见着叶六郎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她才重新将视线放回了手中的信纸上,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渐渐地淡去。
实际上南风这信中还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询问她要不要将她现在的消息和所在。告知徐折清。
说是自从她走后,徐折清几乎是隔三差五的,就会让徐盛来问一问有没有她的消息。
眨眼间,离开祈阳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关于徐折清这个名字,她觉得离自己的生活已经有些遥远了,他之于自己有恩在先。她也帮了徐家茶庄不少,甚至临走前还留下了两道密技。她原本以为二人之间应当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可是再遇到荣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徐折清瞒着一个这样大的秘密瞒了她这么久。
毕竟是曾经将其当做朋友来看的人,说不心寒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不知徐折清打听她的消息是为了什么,但她认为现在也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关于她的消息。是也不必刻意告知或隐瞒。
落银心中有了思量之后,便收好了信,折身回了房去。
……
然而同一刻的祈阳城,却注定要有人彻夜难寐了。
“消息可属实?”徐折清倏然从椅上坐了起来,目色难掩激动。
“已经再三印证了,绝对不会有错!”回话的徐盛也是激动不已,说话都有些不大利索,“前些日子少爷不是让我去打听夏国横空出世的一道黄茶黄金翎吗,好奇之下我就随口问了句制茶人的名字,没想到果真就是落银!”
徐折清一开始听到另一道新的黄茶出现在乐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出自落银之手了。只是不敢抱太大希望——
“而且说是年纪轻轻的女茶师……定然不会错!”徐盛再而三地说道,“少爷,这肯定就是落银!”
徐折清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整个人一改长久以来的漠然,落在徐盛眼中,就如同重新活了过来一样。
“立刻吩咐下去让人准备,明日我便去乐宁!”徐折清从这场莫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之后,就即刻对着徐盛吩咐道。
他要去找她!
这么久来,几乎要压垮他的并不单单是刻骨的思念,更多的还是对落银的内疚之情,去年追至城门外十里无果,这件事情便一直压在了他的心口,随着日子的增长越来越重,早已堆积成了一块巨石。
“少爷……您明日就去?”徐盛愣了一愣,那可是乐宁。是夏国的地界儿,光是赶路来回就得几个月的时日,茶庄里的事情近来都是徐折清亲自经手,忽然抛下可如何是好?
“我会连夜将茶庄里的所有事情交接好。所以你不必担心,现在就去吩咐人准备明日一早启程——”徐折清半刻都不想耽搁。
见徐折清心意已决,徐盛也不再多劝,即刻就领命下去,打算去着手准备。
然而刚一推开门从书房里出来,却是傻眼了。
书房外,方秋言表情怔怔地站在门外,身边站着端着补汤的丫鬟。
这些日子以来,每一晚方秋言都会来给徐折清送补汤,隔几日是参汤。连着几日是清淡的,搭配安排的格外细心。
纵然每一次都是让书房外的下人或是徐盛转端进去的,但仍旧每晚风雨无阻的过来。
方秋言看着性子温和,从来都不吵也不闹,更不曾有过半句怨言。但唯独是固执的过分。任由旁人怎么劝,都不肯听。只自顾自地,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徐折清的身上。
“少奶……”徐盛刚欲行礼,却见方秋言伸出了食指,放在唇边对他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徐盛一愣,遂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方秋言给了他一个眼神之后,便折身走开了。
徐盛会意。站在原处犹豫了片刻,提步跟了上去。
“少奶奶可是有话要同我说?”待出了书房的范围,徐盛这才开口朝着走在前面的方秋言问道。
方秋言止步,却没有回过头来,只温声问道:“相公明日要去夏国……可是,要去找叶姑娘吗?”
徐盛眼中闪过讶异之色——少奶奶这是都听到了吗?
“我原本也不想偷听的。可不知怎地,一听到叶姑娘的名字……就不自觉的听了下去。”方秋言口气微有些自嘲。
说来好笑,直到三个月前她才知道徐折清为什么对她如此冷淡的原因。
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了人了。
那个女子没有过人的才气,没有非凡的身世背景,但据她打听而来的消息来听。却是一位十分特立独行的女子,特别的让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印象深刻。
有生以来,方秋言第一次觉得比不上他人。
感情,贯来是会使人卑微到泥土里去的东西。
“是……”徐盛低低的答了一句,心知方秋言既然这么问那就是已经听到了他跟徐折清的谈话,而且少爷明日就要走,瞒也瞒不住。
“那你应当也会跟着一同过去吧?”方秋言又问道。
“回少奶奶,是的。”
出这样的远门,徐盛定是要一同跟过去的。
“那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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