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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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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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轻轻一点,但还是清楚的落入了纪海的眼中,纪海眼角弯了弯,适才转身离去。
叶流风站在原地,觉得仍旧没有能回过神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失神——他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站了多久,直到拾香来前堂喊他去后院吃饭。
※ ※ ※ ※ ※ ※
日头已然偏西,渐渐沉坠西山。
忙碌了整整一日的叶记茶行,终究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拾香关上了铺子的门,舒了一口气,笑道:“第一次觉着……忙得也这样开心。”
落银亦点头。
是的,这样忙碌而充实的日子,实在很久违了。
而且与她前世不同的是,这种忙碌使她打从心眼里开心,而非是觉得自己只是个机器,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着家人和拾香他们陪在身边,她做的一切才会得这么有意义起来。
“好了,咱们也收拾收拾回去吧。”落银对拾香吩咐道,继而又转身对杜泽说道:“今日真是麻烦杜大哥了,招伙计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了,想必近几日就会招来。”
杜泽是一个茶师,按理来说去前堂招呼客人实在不是他的工作范围之内。
“怎地跟我见外起来了?”杜泽失笑摇摇头,连道了几句无妨。

正文、259:煽风点火

他做的这些,相比于落银无偿教给他的那些技艺,实在是微不可言。现如今,他只想全心帮着落银把叶家茶行做起来。
杜泽吃住都是在茶铺的后院偏房中,落银提起过给他在外面找房子住,他却说不必,说在茶铺里一来方便,二来也可以保证茶铺里夜里有人看着。落银便没再坚持,反正这后院儿里除却几间茶房和存茶的仓库之外,偏房厅堂一应俱全,前些日子,杜泽闲来无事,还鼓捣出了一个菜园子。
叶六郎套好了马车,月娘和落银还有拾香跟杜泽道了别,便回去了。
茶铺离叶宅不远也不近,赶马车约莫是有一刻钟有余。
叶流风今个一下午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便被打发去私塾接虫虫下课去了,想必此时已经到家。
月娘几人坐在归家的马车中,说着今日茶铺里的事情。今个儿卖出去的茶叶,超出了落银原先的预想,此刻,她略为激荡的心情还尚不能完全平复下来。
“对了师傅,今个儿隔壁作坊里的东家,来咱们茶铺买茶叶来了!”拾香忽然想起了这茬儿,忙地就提醒落银说道:“我看他那模样贼眉鼠眼的,就不像是个好人……日后师傅可要小心提防着才可以。”
“恩。”落银点点头,暗暗留了个心眼儿。
本来她是没去在意隔壁那家作坊的,眼下听拾香这么说,看来隔壁的心眼儿却是极细的,如若不然,怎会在她这边开张第一天,就来试探了。
“师傅,今日我将茶卖给他了,没什么事儿吧?”这件事情当时是叶流风吩咐的,可拾香回头想想,总害怕会因此惹来麻烦。
岂料落银不以为然地一笑。“无妨,咱们打开门儿做生意,自然没有不卖的道理。”
她知道拾香定是忧心她这技艺被人研究出来,便笑道:“你放心。一年半载的,可没人能研究的透。你难道忘记了,去年在晋茶会上的时候,我脱袄子捂茶的时候,可把你惊得不行?”
寻常人,怎会能想到这一点。
当然,她将黄茶的大概制作技艺交给了凤慜和徐折清,势必是会推动黄茶的发展,但没个十年八载,是还到不了天下皆知的地步。
听到这里。拾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确实,黄金翎的制作过程繁琐的过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自行摸透。
月娘见师徒二人说罢了正事,这才笑盈盈地从拿出了一个锦盒来。
“二娘。这是什么?”落银看着月娘递过来的巴掌大的圆形锦盒,疑惑地问道。
“这是……”月娘笑了笑,说道:“你先看看喜欢不喜欢——”
落银接了过来,刚一打开,就听得一旁坐着的拾香惊呼道:“好漂亮的镯子啊……”
锦盒中,一只全体通透的细白玉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柔光,触手可觉察到隐含的温暖。
“二娘,这镯子哪儿来的?”
这玉镯一看就是贵重之物,绝非一般的首饰铺里可以买得到的。
月娘是没落银懂得这么多,信口道:“是二娘看着好看,买给你的。”
“二娘——”落银皱眉。拉长了声音喊道,分明是不相信。
“……”月娘尴尬地笑了笑,道:“其实……是你爹买的。”说罢,又自顾自地补充了一遍,“没错。是你爹买的。”
落银满头黑线。
“……伯母……”就连拾香都觉得听不下去了,见过不会撒谎的,可真没见过这么不会撒谎的。婶子这张脸,果真是天生不适合扯谎。
“真的……”月娘弱弱地坚持着,口气十分的底气不足。
正赶车的叶六郎,都觉得听不下去了,一张脸变了好几种颜色,可谓复杂非常。差不多已经料想的到,在闺女的攻势下,战斗力为负的妻子很快就要落败。
“这是不是荣寅送的?”马车里传来落银不悦的声音。
叶六郎一听到这儿,就知道完了,干脆下意识地转移了注意力,不想再多听下去。
“二娘……您为什么要收他送的东西?”落银将盒子合上,皱眉道。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易城的一片心意。”月娘讪讪地道,“不如你就收下吧。”
“他现在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联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睿郡王,而我们只是普通的小茶商罢了。”落银似在赌气,又似在将这些话说给自己听,“日后不如就各走各的路吧。”
“你这是说什么气话……”月娘叹了口气,“易城他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比谁都清楚吗?银儿啊,要二娘说,你也该给他一个机会好好的解释解释当年的事情。”
落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侧开了头,透过拉开的马车帘望向外面的场景,然而诸般景物,竟无一能入得其眼。
心下一片烦乱。
※ ※ ※ ※ ※ ※
次日,荣寅跟昨日一样,军营里刚一操练完,午饭都顾不得留在军营里吃,就来了叶记茶行。
由于是接近午时,铺子里的人并不算多。
荣寅刚一走进去,目光就开始四处搜寻着落银的身影。
“睿郡王来找叶姑娘啊?”
荣寅循声转过头去,只见纪海正坐在昨日的位置上,含笑看着他。
荣寅微一挑眉,随即点了下头。
“叶姑娘方才出去了。”
“那我先坐着等她回来吧。”荣寅说着便欲坐下,可还没碰到椅子,就又听纪海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让他再没有了要坐下去的心思。
“叶姑娘随曾家的那位公子一起出去了,想必一时半刻回不来。睿郡王若不便久留,倒不如趁早去办正事,总好过在此空等。”纪海说道,含笑打量着荣寅的脸色。
意料之中的,就见那张原本含着笑的脸庞,顷刻之间变得乌云密布。
纪海强忍住要发笑的冲动,火上浇油地指了指一旁桌上的锦盒,道:“叶姑娘留下的,说如果睿郡王过来,让我还给您。”
荣寅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那是他昨日送给她的玉镯!
他送的东西不肯收,大中午的又跟旁的男子出去,她到底是想如何?
“你可知她去了何处?”他倒要亲自去看一看,她同曾平康出去到底干什么去了!
纪海食指微屈起,敲了敲太阳穴的位置,点头道:“知道是知道的,方才听曾家公子提了一提……只是……”
说到这里,故意的顿住了。
绕是荣寅知道她是故意吊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立即发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叶姑娘交待我……不要让我告诉你。”纪海表示为难地耸了耸肩,“所以我也没办法了。”
若真不想说,大可说不知道便是,承认自己知道却偏生不告诉人家,委实是太折磨人。
荣寅的脸色当即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了。
纪海哈哈干笑了两声,后忙地道:“我听叶姑娘说,当年我偷走的那味药原本是要给睿郡王您治眼睛的,经此一说,我倒是觉得我欠下了睿郡王一个人情……不如,我将这个情报告知睿郡王,同当年的得罪相互抵消了去,如何啊?”
荣寅没功夫说废话,就道:“快说!”
“说是去方亭山游湖去了。”纪海咧嘴一笑。
什么?还去了方亭山游湖?孤男寡女的去这么有情调的地方,真的合适吗!
荣寅气的简直快要七窍生烟,当即就风一般的掠出了叶记茶铺。
叶流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作何要误导他?”
落银哪里是跟曾平康一个人去的。
“不不不,我这叫煽风点火。”纪海笑着说道。
“有何区分?”叶流风皱眉,依照他看,当下二人的关系已经相当不妙,若荣寅这么贸贸然的去了,再吵了起来,岂不是会越发的不好?这纪海,怎如此没有分寸。
“叶大哥……其实男女之间很多事情……”纪海忍笑说道:“是需要适当的煽风点火的。”
叶流风哪里懂得这些,他只知道什么材料用来铸剑比较好用。故听到这里,他只得纠结地皱起了眉。
“不说旁人的事情了。”纪海嘿嘿一笑,仰脸问道:“叶大哥忙完了吗?”
叶流风就“嗯”了一声,刚想让她趁早回去吃饭吧,却听纪海说道:“这是我亲自做的几样儿糕点,叶大哥尝尝好吃不好吃?”
叶流风一低头,就见一个食盒已经被纪海举到了自己面前,不禁就是一愣,“你……做给我的?”
“是啊。”纪海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我不能收。”叶流风微微侧去了身子,不再看她。
“为何?”纪海有些着急了。
“不为什么,你我非亲非故,我怎可随意收你一个女子的东西。”叶流风的话语冷冷的,毫无感情。
“怎么就是非亲非故了,你曾经救过我!是我的救命恩人……”
“或许是你记错了而已。”
“我……岂会记错!”她会记错任何人,但绝无可能会记错他。
ps:
还有一更约莫八点左右~~~~~~~~~~~

正文、260:何人约见

“不管怎么说,我不会收的,你回去吧。”叶流风声音愈发的冰冷起来,“日后也不要过来了。”
说罢,也不看纪海一眼,就径直提步去了后院。
纪海身体僵硬的坐在原地,望着他一步步的消失在视线里,只觉得一颗真心捧在手里送出去,人家却看也不愿意看一眼,一时间,鼻子酸涩的厉害。
※ ※ ※ ※ ※ ※
方亭山位于西郊皇家马场十里开外,山上有温泉,山下更有一方十分有名的方亭湖。
由于方亭山上的温泉早就成为了皇家私有化,故百姓们也只能在山脚下的方亭湖转一转了,然而游历方亭湖,规矩也颇多,例如不许大肆喧哗,不许携带乱七八糟的个人船只,不许……乱扔垃圾等明文规定。
湖边设有二十余凉亭,亭中都有护卫把守。
毕竟山上时常有皇亲国戚来游玩,需要时刻保证安全,确保没有可疑人等接近方亭山。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碧波荡漾的方亭湖上,时而一阵轻风掠过,便激起一圈圈的波纹。
方亭湖的湖水四季清澈碧绿,此时正逢是盛春时节,山表被翠绿覆盖,二者似乎融为了一体,远远地看去,只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湖水的界限,哪里又是山的界限。
一艘画舫缓缓地穿行在湖面之上,船内的琵琶乐响与四周清脆的鸟鸣声相融,悦耳动听。
船尾处,几人正盘膝坐在底下铺着三色绒毯的软垫上,中间一张精巧的矮几,上头布着瓜果和茶水。画舫赶得极其平缓,就连杯中的茶水,都未有丝毫波动。
“曾先生这么急着喊我出来,定不会只是请我来游湖的吧?”落银可还记得,昨日留他吃午饭都怕耽搁自己做生意。又岂会一眨眼又要请自己出来。
不过铺子里新招到了两个伙计,有拾香和杜泽在,她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只不过是好奇曾通玄此番请她出来的真正原因。
“倒不是我要请你出来,而是风老头要请你出来。”曾通玄说着转头看向风朝岬。埋怨道:“我也极好奇,这老头子请你出来到底要做什么,神神叨叨的,还不肯跟我说——”
“呵呵……倒也不是我不肯同你说,而是我也是受人之托罢了。”风朝岬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此事关乎不小,未确定之前暂且还不可宣扬……”
听他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曾通玄便知道是真的不可说,而非风朝岬有意瞒他。可却是越发的好奇了,这丫头来夏国横竖不过是开了个茶铺。怎会惹上什么大事?
落银也听得迷迷糊糊的,“风先生可否告知,此事可是与茶铺有关的事情?”
她现在满心都放在茶铺上,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哪里是……”风朝岬笑笑摇着头,“乃是叶师傅的私事。若是真的……可谓也是好事一桩啊!”
还是好事?落银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曾通玄却在一旁说道:“好事便好,哈哈……好事便好。”
曾平康抬手为落银添了水之后,见请来的歌妓将琵琶放下换为了古筝,便起了兴致说道:“姑娘不妨去歇息歇息,这筝借给在下在奏上一曲罢。”
歌妓随船演奏,本就是听从客人们的吩咐,眼下听曾平康这么说。她自是没有异议,起身福了一礼,便退下了。
“我竟不知平康擅筝。”风朝岬笑说道。
“呵呵……”曾通玄吃了口茶,眼中带笑。
“只是略通皮毛罢了。”曾平康含笑说了句,拂衣落座,动作从容而赏心悦目。
他今日着了一身黛青色长衫。随意的可以,却偏偏不失那一份温雅。
落银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了琴弦,一个眨眼的间隙,就听得一串悦耳的琴声犹如高山上的流水一般,潺潺地倾斜而落。
这岂止是略通皮毛。就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觉得境界颇深。
常听人说,奏琴其实与泡茶乃是一个道理,都可从中窥得此人心性。
然而此刻落银仿佛就通过这飘渺的琴声,看到了一颗冷静从容处世,却又不甘现状的一颗心。落银略微有些不解,曾平康现如今的生活,可谓是一帆风顺,前途早就注定一片光明,又岂会不甘于现状?
她本也是个门外汉,只怕是听岔了这琴声里的玄奥罢……
四周似乎被曾平康的琴声渲染,越发的安静了起来,一时间,只有画舫划过水面和琴声交合的声音,浑然天成。
然而曾平康这半首曲子都未奏完的时候,就见对面缓缓驶来了一搜不大却极考究的楼船。
能在方亭湖有着自家私人楼船的人家,在乐宁屈指可数,有没有钱是一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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