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4_战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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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英烈卷4_战太平-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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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扮张龙来到,就不怕你问。”三宫么,天后宫,俗称天妃宫,劈对天妃宫桥,文昌宫,劈对文昌宫桥,仁祯宫,苏州人读错音,读成崇祯宫。九观么,就是玄妙观,又州玄都观,青州观,白鹤观,卫遭观,三茅观,苏州人叫三木观,朝尊观,玄尊观,元圣观,上圣观。十八坊么,坊就是衙,最老的是吴趋坊,庆元坊,迎春坊,碧风坊,苏州人叫碧仁坊,闾邱坊,阁村坊,大成坊,富仁坊,濂溪坊,通河坊,通关坊,干将坊,桂和坊,孝衣坊,井义坊,嘉褡坊,清嘉坊,海红坊。”张定边想,我这个人真笨,等于刚刚问王元一样,他既要扮张龙来,知道的姑苏情提肯定比我多。
  正好这时,下面送上一道莱,是龟。张定边一看,有了,倘使你是苏州人,你叫鱼的音就不同,苏州人叫鱼为“嗯”,倘使叫“于”就不是苏州人。因此,张定边叫一声:“世子。”“唉。”“请用鱼呀。”“张元帅请呀。”华云龙不说“鱼”字,用一个“请”字避开。“世子,鱼味如何?”“味倒出色。”还是不说。“世子,你们姑苏市上卖的鱼有多少种类?”华云龙尴尬了,一定要说鱼(嗯)了。“张元帅,鱼(嗯)我吃得蛮多,样样要讲出来恐怕记勿牢。”“请教。”
  华云龙呀,你只要拣你最难说的鱼说起,张定边也不会问下去的,他偏拣最容易的说起:“苏州市上卖格多数是鲫鱼,白鱼,鲔鱼,青鱼,鲢鱼——”华云龙最怕用苏州话说鲤鱼,说到这里心血来潮,冒出一句:“张元帅,甲鱼。”甲鱼两字,苏州人往往用来骂人的。张定边又不懂,华云龙明明骂他,他还要胡调:“甲鱼,甲鱼。”华云龙忍俊不住,嘴里一个大意,等张定边又问,还有什么时,华云龙脱口而出:“还有龙鱼。”张定边忙将手中筷子放下,捉住了。眼稍对陈友谅看看,他是苏州人呀,怎么将鲤鱼叫龙鱼呢?假的。因此,有意提高声音:“好龙鱼呀,好龙鱼,哈哈……”华云龙心里明白,又说错了。旁边桌子上的王元正好夹了一只鱼头往口里塞,听见张定边叫“好龙鱼呀……”,“各各”鱼头卡在喉咙口。
  陈友谅对张定边看看,你疑心别人,弄得苏州来的人目瞪口呆,算啥名堂?我来:“张王兄,咱们姑苏的张王兄也不是苏州人呀。”连句话等于提醒了华云龙,华云龙人机灵,马上接口:“张元帅息怒,因为伲父王是江北白居场人,该搭地方的人全叫龙鱼的,今朝因为岳父玉在旁,我特此改叫龙鱼。实在苏州人勿叫龙鱼格。”“叫什么?”“叫鲤鱼的呀。”张定边想,今天的事一时弄不清楚了。只好佯装醉态,“别”喝了口酒:“醉了哇辞了!主公。”“嗯。”“世子。”“张元帅。”“臣告辞了。”陈友谅想,喔唷,快点滚吧,吃点酒菜纠缠不请,烦死了。张定边摇摇晃晃走到王元桌子旁:“都督,你多饮一杯啊,哼……”等我将事情弄清楚你当心。
  张定边摇摇晃晃出王府,到外面上马,回到元帅府,下马,进去到大厅上坐下来,马上叫四个心腹家将张福、张寿、张吉、张祥来,问他们副都督的僮儿喜儿可认识?认识的。于是让张福、张寿去府衙门叫四个长班,一个刑照房,带些刑具来,又叫张吉、张祥马上去将喜儿带来,四个家将出去,两个到东北角,两个到西南角。到都督府捉人不容易的,哪怕你是元帅,也要通过都督本人,更何况这个都督是陈友谅最欢喜的人,不能怠慢。
  张吉、张祥走过来,巧哉,喜儿正从一条小路上兜出来,他算是自命风流叫“闲来踏步访佳人”。两人连忙迎上去:“喜儿哥,喜儿哥!”喜儿正在踱方步,听见有人叫,抬头一看,一怔,原来是元帅府的两个家将,心里有点虚了:“啊,两位哥!”“喜儿哥,你到我们苏州去了?”“是呀。”“我们苏州有几个城门呀?”喜儿暗喜,幸好我背熟了:“六个门。”“哪六个呢?”“阊门、盘门、胥门,娄门,葑门,齐门。”“你现在到哪里去?”“回都督府。”“慢一点,我们元帅有点事,要请你去一去。”喜儿刚刚一怔,现在心里“别别……”一跳:“好,好,不过我现在有点事要回都督府,等会再来。”旁边张吉说遒:“喜儿哥,不看见倒也罢了,看见了不客气哉,元帅请你,北方人说来,是好大一个金脸啊!去!”张祥也说:“走,走吧!”喜儿想,今天要出事了。他马上将右手慢慢伸到袋袋里,将里面一粒丹,就是刘伯温给他的“救命软骨丹”,朝右手的拇指甲里塞进去。
  张吉、张祥将喜儿带进元帅府,元帅张定边马上升坐大堂,“当……冬……”府衙门开开,元帅吩咐今日升堂,不许“呼威”。元帅大堂上站满家将、差人,人很多,但没有威风。张吉对喜儿说:“上去。”喜儿只好上大堂,张定边坐在大堂上远远一望,喜儿又白又胖,哪里象个出差的人,明明是在哪里事了几个月的福。
  喜儿“卜”一跪:“大元帅在上,都督府家僮喜儿见元帅请安。”“罢了!”“是。”“抬起头来!”“是。”喜儿头抬起来,张定边一看:“嗯。”接着问:“你跟随你家主人去往姑苏,聘请张龙世子,一路辛苦了。”“唉。”“你且将一路之上的事儿讲来。”“元帅,我跟主人易姓改名刘三、刘四,打扮成贩茧绸客商模样,到金陵,遇见三支巡逻队,因为说的话对,让我们过去了,后来到镇江,我们是夜晚走的,没有碰见什么人,到毗陵被逮住,这个地界是姑苏王的,我们说明去姑苏聘请世子张龙,他们就将我们送到姑苏。一到姑苏第二天,主人就上殿。”“你去了么?”“我是底下人怎能上殿呢。主人回来只说险呀,险呀,我问什么险呀,他不肯讲,不过过了几天,主人回来很快括的样子:“成了,成了。”“什么成了?”“就是姑苏王答应我们带世子千岁到太平府来。后来不久,我们就换了艘米船,世子张龙,保驾将孟鼐、祝谦,还有个蔡青,我们主仆装了运米船一路开到金陵,米上岸,再回到太平府。主人受了千辛万苦,真不容易,我是个底下人还可以挡得住,元帅要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这点事吗?我的话说完了。”
  张定边听完喜儿这番话,“哈哈……“大笑。笑完说:“你倒讲得好哇!有人已在王府中奏明圣上,言道你们主仆二人从未到过姑苏,都是一人之见,你们在金陵受尽富贵,享尽荣华,如今派人乔装姑苏世子,前来蒙骗大王。我想你这个小小下人,岂能喧宾夺主,只消你在本帅面前招供,恕你无罪,反而有功,如若不然,本帅的大刑厉害。”
  喜儿想,你叫讲得好听,差点的就要上你的当,你碰我,叫隔年的蚊子真老口,谈也不要谈。喜儿装作糊涂:“大元帅,小人在你元帅面前岂能谎说,没有这种事的。”“喜儿,你不要一时糊涂,只要讲明了,本帅保你一个江西万载县县官,在我府中挑选一个最美貌的丫环给你做妻房,如何啊?”喜儿听了暗好笑,哼,神气活现,给我一个江西万载县县官,我是侯爷啦,妻房是相府千金,还要丫环做妻房,可要我挑选两个给你哟:“元帅,你对我真太好了,又是高官显爵,又许美貌佳人,但是我不能为这些卖主求荣啊。”张定边听了气过河界:“喔嗬嗬……喜儿,好官好语你不听,来,大刑侍候!”
  只听大堂上两旁差人齐呼威,“呃……”三根夹棍“嚓郎……”朝大堂地上一扔,旁边两个差人对喜儿吼道:“招吧!不招,这点东西用上去不舒服的呀!”喜儿还在硬逞强:“元帅,你老人家公侯万代,我实在没有什么好招的;如果你要用刑,就由你的便吧。”为啥这样硬?因为手指甲里藏有一粒“救命软骨丹”。你用刑,我就吞下去,刘伯温说过非但不痛,还能将多年湿气治好。
  张定边气昏,这种人不吃苦头不行:“大刑伺候!”一个差人过来,将喜儿的头巾“勒”一下,往旁边一扔,一个差人过来“答”抓住喜儿的发髻,左右两边两个差人抓住喜儿的两只手臂,三根夹根,是当中有一根,两头两根,当中一根是主棍,最厉害,再上来两个差人章根绳索将兰根夹棍套三套,当中一个人抓住主棍,前面左边站个人拉后面的绳,好似背纤一样,就等元帅令下。
  张定边又问一句:“喜儿,招是不招?”“有什么可招!”“好,用刑!”差人一面拉夹棍上的绳索,一面叫:“一、二、三!”喜儿痛得叫:“喔唷!”想不用丹,拚命熬一熬吧,下次丹还好用;不料,现在这样一来,实在吃不消了。说声:“招!”张定边听见一声招,马上吩咐差人:“松刑。”差人将棍子收了,绳索也收了,抓的发髻也敲了。喜儿不敢马上将丹药往嘴里塞,怕两边差人来揿头颈脖,丹就会吐出来,喜儿装着哭的样子:“大元帅,我们主仆二人实在没什么事,元帅你不相信,叫我招,我怎么招呢?”一边哭,一边将手朝嘴上擦擦,一粒丹“各洛”朝嘴里一晒,他还不想马上死,丹含在舌头下:“元帅,我实在没有什么好招的,你说怎么招,我就照你说的招。”还要说笑话。
  张定边骂道:“好一个狡猾的喜儿,与我着实用刑!”“冤枉!”“用刑!”差人三夹棍又夹上,绳索又套上,喊:“一、二……”刚刚叫“三”,喜儿实在熬不住了,马上将舌头下的丹药转封舌头上面,再滚到喉咙口。张定边只见他头朝上一抬,两只眼睛朝头颈骨里一翻,牙齿一咬,马上吩咐松刑,松好刑,蒋人放平,差人朝喜儿鼻管一摸,上面没有气下去,下面没有气回上来哉!”“回禀大元帅,喜儿昏厥。”元帅吩咐浇炭醋,浇上去一点动静也没有:“回禀大元帅,喜儿受刑不起,已经归天。”“啊!”张定边想,他身体那么壮实,怎么只夹了两夹就不行了?嗯,刘伯温厉害,鸩鸟药吃了一时不会七孔出血,要一天一夜才见血。于是吩咐手下将喜儿尸体拖出去葬了,刑照房和府衙门来的差人也都回去。
  刑照房的差人一路回去,都督府里的家将王福、王寿看见帅府里出来府衙门的差人,就跟随在后,两个差人一边走一边叹口气,看见王福、王寿以为是帅府的人,对他们说:“你们看吧,他们那个喜儿。”王福马上接口:“哦。”“半句口供也没有,三根夹棍就兜死了。”真的没有口供吗?”刑照房的差人拿出口供状给王福、王寿看,“一个字也没有。”王寿说声:“好!”马上与王福回到都督府,正好王元从王府里回来,在门口与王福、王寿碰着,王寿一见王元,忙说:“都督,不好了。”“什么事?”“喜儿在元帅府里被三根夹棍夹死了!”啊!可有口供?”“一点口供没有。”“你们怎么知道?“刑照房的差人给我们看了口供状。”“好!”
  王元马上勒转马头往王府而去。卿王府府门前,下马,一路叫“冤枉,救命呀……”叫进大堂,这时厅堂上还有人在吃酒,华云龙还在和陈友谅“嘀嘀笃笃”说犟苏白,听见王元大叫“冤枉,救命呀……”大家放下筷子,大厅上顿时一点声音也没有。王元进来看见陈友谅叫得更大声:“大王,救命呀!”“慢慢奏来!”“大王千岁,这次臣奉旨去姑苏聘请张龙世子,为主公受尽千辛万苦,特别是我家僮喜儿,比我更苦,回来后,总想有点好处。不料,元帅疑心太重,将我喜儿骗到帅府,用尽毒刑,喜儿口供全无,竟被元帅夹死了;臣官卑职小,性命总掌在元帅手中,所以臣就将印信交还主公,让臣告老还乡吧!”“嗯。”陈友谅听了是否马上发火呢?嗯,封底是一邦之主,凭你说这两句就发火呀?不,“嗯”就是在动脑筋。
  旁边,华云龙一听,想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因此对了陈友谅说:“喔唷,岳父王千岁,张元帅做事非常险恶的。”说到这里,右手朝左边箭干抽里摸出一道本章,双手捧给陈友谅:“岳父王,请龙目御览。”陈友谅接过本章一看,啊,一怔。看看信封怎会发怔呢?因为信封上两字是张边亲定笔写的,是写给姑苏王张士诚的兄弟,二王张士德的,难怪陈友谅发怔。陈友谅将里面信笺抽出来,一边看信,一边嘴里不住地:“嗯,嗯,……啊,啊……唉,唉,好哇!”陈友谅看完信,“砰”将桌子一拍,然后骂道:“我陈友谅不杀你张定边非为人也。”
  信上写些什么呢?信上写的是:“南昌张定边致书于东吴二王千岁麾下:窃维为子者尽孝,为臣者尽忠,此乃千年不易之良规,万世皆知之太义,定边虽一介武夫,亦知此义。故自故主徐千岁被弑以来,韬光养晦。乃者友谅新得太平,意图集庆,恐力有未逮,故伪为遣使,将联姻为饵,通好于东吴大王,来姑苏聘请张龙世子,到太平完姻,实质效学晋献公假途灭虢之计也。现请二王速奏姑苏大王,囚其使臣;一面从简道开兵,兵进九江,定边秣马厉兵以为内应,擒执友谅,献进军前。时不可失,机不可泄,惟希图之。”
  这么一封信,不要怪陈友谅要火冒三丈。陈友谅将信“哇啦、哇啦……”读给大家听。平时与张定边交情深的,看看信上的字倒的确是张定边的笔迹,也不敢为张定边辩。只听陈友谅又叫道:“爱卿王元,速将不法之人张定边带来!”众文武听了想,好啦,谁也不能为张定边说话啦,已经是不法之人了。
  只见老将军周尚达走过来:“大王,臣观张定边实在可恶,理应斩首;但大王接位时曾有言语:‘陈友谅不斩张定边’。请主公再思。”“嗯。”陈友谅转念一想,对,话我是讲过的,倘使我今日将张定边杀了,以后我讲话人家就不相信我了。因此回答一声:“准奏。”然后转身对王元:“王爱卿。”王元应道:“臣在。”“传孤旨意,令张定边将帅印交出,永不起用,并将他乱棒立即赶出太平府。”“领旨。”
  王元听了心里快活呀,马上到外面,上马,带了陈友谅的御林军直到元帅府,到帅府门口下马,叫声:“圣旨到!”帅府家将马上进去:“报禀大元帅,圣旨下。”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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