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2-丛飞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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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2-丛飞震撼-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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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18日,报道:《读者热评“丛飞现象”》    
    4月22日,报道:《深圳大学法学院专家易松国说:“丛飞现象”折射社会问题》    
    4月25日,长篇通讯:《爱心大使感受人间真情》    
    4月26日,长篇报道:《“丛飞现象”连续报道:治好后有望继续歌唱生涯》。    
    仅仅4月中下旬的十几天里,徐华共推出11篇有关丛飞的长篇通讯报道,几乎是一天一篇。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深圳当地媒体有关丛飞的报道连篇累牍,仅《深圳特区报》就刊出60余篇,总字数逾20万字!    
    丛飞的名字和事迹迅速向全国蔓延。国内几十家媒体密切跟踪《深圳特区报》,有关丛飞的报道在《人民网》、《新华网》、《央视网》、《新浪》、《搜狐》大量转载,并引发网友的热烈讨论。新华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经济日报》、《中国青年报》纷纷派记者来深圳采访丛飞,仅中央电视台就先后派出《新闻联播》、《焦点访谈》、《共同关注》、《经济半小时》、《艺术人生》、《面对面》、《文化访谈》等12个精品节目组。    
    丛飞是一个以演唱为生的自由职业者,他的人生经历、创业历程及生活方式带有我们这个时代的鲜明特征。但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位歌手,一个普普通通的草根人物。在全国范围内,如此集中、如此大量、如此超强度地报道一名普通老百姓的故事,报道媒体记者自己发现的一个社会典型人物,这在中国新闻史上是史无前例的,当是大陆媒体贯彻以人为本思想的激情创举!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丛飞的推出,不是由上而下的组织行为,而是由记者报道引发的自下而上的媒体与社会舆论的互动,最后形成波及全国媒体、震撼全国舆论、牵动全国民心的大喷发!    
    几乎一夜之间,丛飞震撼了中国。    
    但是,就在丛飞报道轰动和感动了整个深圳的时候,所有的记者,所有的读者,包括丛飞和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丛飞已经处于极度的生命危机之中。


《丛飞震撼》 第一部分铿锵作响的记忆(1)

    第二章铿锵作响的记忆    
    1    
    苍茫的北方。    
    烈日火球似地高悬在蓝天之下,烤得路面发烫。在辽宁省盘锦地区的大洼县,辽河边上的小镇路口忽然腾起一股黄尘,3个打赤脚、光脊梁的黑小子疯了一样结伙跑过来,跑到路口卖冰棍的老太太面前。一只紧握着的小黑拳头小心翼翼地张开,手心里露出汗湿的3枚硬币,每枚1分钱。老太太从大口暖瓶里摸出一支冰棍,递给那只小黑手。那个时代的冰棍是真正意义上的冰棍,半透明,只有一点点奶色和糖精,咬起来咔嚓作响,却能馋死孩子们。    
    三双小黑眼睛,饿狼似地盯住那支艳阳之下光芒四射、通体剔透的冰棍,三张血盆小口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说好了,咱们轮流舔一下,不许咬,不许多舔!小哥儿仨伸出小脏手,先是食指勾在一起:“拉勾上吊饿死鬼,谁要多吃谁是鬼!”然后,又喊着“石头——剪子——布”,决定谁先舔。二小子张力幸福地先舔了第一口,然后是三小子张广,最后是大小子张崇——即后来的丛飞。张崇拿过冰棍,那双细眯的眼睛死死盯着半透明的冰棍,感觉着那甜甜的奶味和一丝丝拂面而来的凉意。啊,真美呀……张崇犹豫着,慢慢张开大嘴,伸出舌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冰棍从头到尾猛舔了两个来回!    
    二弟、三弟哇地哭了:“你说话不算数!”“你舔了两下!”然后猛虎扑食一样抢上去。辽河岸边腾起一团滚滚黄尘,三个黑小子撕滚到一起了。    
    不过半小时,哥仨儿又嘻嘻哈哈地好成了一个人。那年,张崇10岁,张力8岁,张广7岁。虽然三兄弟都生在困难年代,却个个长得像小牛犊子一样壮实。    
    这和家族基因不无关系。父亲张万军今年(2005年)62岁了,身强力壮,膀大腰圆,衬衫底下隆起着一块块结实的疙瘩肉,一口憨厚的辽宁口音,是典型的东北汉子。母亲李彩凤对我们说,当年老公张万军以“胳膊粗、力量大”闻名全县乃至附近整个农场。既使身体比张万军还人高马大的壮汉,扳腕子也无法撼动张万军分毫,张万军自称方圆百里之内,扳腕子无人能敌。全县组织大修水利的群众运动时,张万军自备一把锋利无比、打磨得锃亮的筒锹,他还觉得锹面太窄巴,又在木柄上接了一块长木板。结果,张万军三锹捅下去就把独轮车装了个满满登登,推车的农民竟然推不动了,这下张万军名声大振,成了全县有名的“大力士”。    
    张万军小时候是有名的淘小子,老师讲课时他就敢从窗口跳出去疯玩。小学毕业时全校375个毕业生,就他一个没系上红领巾。不过,他也陶冶出一个好身板,长大成人后倒出息了。身强力壮的他在村里能干又能吃苦,很快从生产队小队会计一溜儿胡同、冒烟咕嘟干到大队党支部书记。    
    2    
    丛飞,就是从辽河边上闯进大时代的。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芸芸众生,犹如风尘万里,总是静静地来默默地去。只有极少数风流天成、凌越高蹈的人,其命运能够与大时代风云际会,遥相呼应,以传奇般的经历演义出一段惊天动地的故事。    
    1969年10月29日大清早,辽宁省盘锦市大洼县田庄台镇的一面街村,突然喧闹起来。正准备下地收秋的乡亲们纷纷传告,村支书张万军家添喜事了,老婆李彩凤头一胎就生下个8斤多重的大胖小子。那时是“大帮哄”的人民公社时代,乡亲们本来就懒洋洋地不愿意下地干活儿,这会儿乐不得找个理由躲清闲,于是镰刀扒子叉子什么的一放,争先恐后拎着仨鸡子儿俩鸭蛋地去支书张万军家道喜。抱了个大胖儿子,张万军本来乐得屁颠屁颠的,拿眼一扫,社员们都来他家打“进步”,不下地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呀。正是“文革”动乱甚嚣尘上的年代,“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的“反资反修”运动,搞得全国人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那时家家穷得尿血,饿得直晃,锅里都是半年糠半年菜,攒几个鸡蛋容易吗?张万军家也难,但他作为大队书记,好歹有点工资。乡亲们的一个鸡蛋就是一滴血汗,10个鸡蛋就是一条命,他收不得呀!    
    可张万军不会说“党风廉正”、“一尘不染”、“先天下之忧而忧”那些文词儿。家里家外,他只会耍火爆脾气。腾腾腾几大步迈到村口,威风凛凛地叉腰一站,恶霸地主似地张嘴就开骂。他妈的,你们不麻溜下地干活儿往我家鼓揪啥!我堂堂一个大队书记,你鼓揪那点玩意儿算个啥!我老婆生孩子和你们有啥关系?谁他妈往我家拎东西了,都乖乖给我拎走。从今往后你们这些王八犊子一个不许上我家道喜送礼,谁敢来别怪我不留情面,连人带东西卷出去。都下地干活儿去!    
    社员们蔫头耷脑,乖乖地一个个溜进地里。    
    别看张万军凶,这帮农民就是愿意听张万军的。因为张万军人品好,家风正,能主事,为人仗义。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以后,农忙时节,张万军忙完自家地里的活儿,总是不闲着,帮完这家帮那家。    
    那年头,到处是灾情,从安徽、贵州、河南等地来东北的“盲流”(即逃荒要饭的灾民)很多。遇有可怜的妇女儿童或求助上门的,张家总是来者不拒,尽可能给予帮助。那天傍晚李彩凤从镇上办事回来,见南墙头晾着一片片五颜六色的尿布,心里的火噌地冒起来,这是谁跟谁哪跟哪啊,破尿布片儿都晾到家里了。她腾腾腾几大步跨进屋,老公不在家,炕上竟躺着两个年轻女人!    
    你们都谁呀?李彩凤凶着眼睛,没好声地问。    
    两个女人赶紧坐起来解释,说她们是从安徽凤阳那边逃荒过来的,已经一个多月没吃一顿饱饭了,今天上午饿得不行,头昏眼花,靠在墙根那儿奄奄一息,孩子都没力气抱了,路过的张万军见了,就把她们叫到家里,管吃管喝,还帮着洗了一堆尿布。    
    张家的门口对着辽河,每年从开江到封江都会发生一些意外的事情,不是人淹着了,就是马车翻进河了。只要听到有人呼救,只要有人找上门来求助,张万军总是第一个出现在现场。不讲价,没二话,带头相救。有受伤的昏迷的,他不由分说,抢上前就背回家设法抢救。有一年刚开春,江面还结着冰,那天夜里张家正在睡梦中,忽听咚咚的敲门声。张万军披衣出来,来人急切地说,没想刚开春冰层就酥了,一辆拖拉机掉进河里,黑灯瞎火的,不知怎么办好了,希望张万军能去帮帮忙。张万军二话没说,叫了几位村里的青壮年,茫茫夜色中,冒着初春的刺骨寒风,与来人一起跑到拖拉机陷入河中的地方,人走在酥脆的冰面上,只听咔咔作响,令人胆颤心惊。折腾到天亮,满身冰水的张万军又从村里调来两辆拖拉机,才将陷入河中的拖拉机拖到岸上。    
    正直善良的父母,给丛飞传下一副侠肝义胆、古道热肠。    
    3    
    爷爷当过几年农村教师,有点文化,给大孙子起名叫张崇,意思是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一个好人,一个崇高的人。    
    丛飞七八个月后,有一阵子家里没粮了,母亲就像喂小猪崽一样给丛飞喂豆饼。后来丛飞常常自吹,“我是吃精饲料养大的,力气大着呢。”丛飞生下19个月后,弟弟张力出生了,丛飞过早地成了需要学会照顾弟弟的哥哥。两年后,母亲又生下第三个儿子张广。看着3个活蹦乱跳的小孙子,爷爷奶奶喜上眉梢。    
    丛飞7岁那年,父亲生了一场重病,住进田庄台镇卫生院。同一病房里,住着一位赵姓农民,其妻3年前因病去世,他独自带着8岁的女儿春玲艰难度日。住了几天院,赵姓农民不仅治病吃药没钱了,连每天的病号饭都买不起了。看到父女俩这么艰难,张万军要妻子李彩凤每天多送点饭菜来,说这父女俩挺可怜的,让他们跟我一块吃吧。    
    一周后,赵姓农民病危,去世的前一天晚上,他拉着张万军的手泪水纵横地说,我看得出来,你们两口子是难得的好人,我走后,闺女就没人管了,求求你们就认她为干女儿,多照顾一下她吧!    
    自此,本来在家里排行老大的丛飞多了一个比自己年长1岁的姐姐。春玲成了张家的成员,从初中毕业到找工作,再到结婚出嫁,张万军夫妇一直把春玲当自家女儿看待。    
    20世纪70年代,“文革”中的中国社会动乱,百业凋敝,百姓生活饥寒交迫。张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家3代8口人,住着“里生外熟”(即房前外墙是一层砖,内墙和其它三面墙都是土坯)的两间茅草房,仅仅依靠张万军月薪30多元的微薄收入维持生活,有上顿没下顿,少年时代经受的那些穷困、饥饿和寒冷,在丛飞脑海中留下磨灭不去的可怕记忆。至今提起,他依然无法平静,泪光闪闪。    
    曾经,父亲带着队里农民出外修水利40天,给家里只留下5元钱生活费。老少三代7口人、5元钱、40天!生活在今天的人们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日子是怎样支撑过来的。丛飞记得,母亲天天傍晚到菜市场外面拣些人家扔的发黄的菜叶葱叶,拿回家来洗洗,一家7口人用这些叶子蘸着盐水,喝包米渣子稀粥……    
    曾经,一双胶鞋丛飞穿了五六年,个子已经长高,脚已经变大,脚趾头从鞋前面硬生生顶出来,可还得穿着。夏天,鞋底露了大洞,雨里土里泥里地走,鞋里一抓一把臭泥……    
    曾经,塞北雪花大如席的寒冬腊月,家里没柴烧炕,只是炕头那儿有点儿做饭时留下的温热,那里当然是给爷爷奶奶睡的,丛飞和两个弟弟只能睡冰冷的炕梢,半夜冻得瑟瑟打颤。早晨起来,屋里的脸盆和水缸都结了冰……    
    曾经,多少次上学交不上学费和书本费,老师生气地威胁说,交不上学费就别念了!丛飞只能羞红着脸低头无语。可他多想读书啊!于是,脑瓜一转,找来一些破木板,偷偷钉了个箱子,再塞条破棉絮,然后到爷爷那儿要了点零用钱,回头从卖冰棍的老太太那儿赊了一批冰棍,开始满镇子到处游荡叫卖。一个多月下来,除还给老太太的本钱和部分利钱,终于赚下2·5元,可以交上下学期的学费了。心满意足的丛飞一声唿哨,村里那帮野小子应声而到。丛飞把箱子用脚一踢,来呀,大家吃吧,这都是我白挣来的!野小子们欢声四起,小狼般扑上去。这是夏天,可大冬天无法卖冰棍,学费仍是问题……    
    曾经,每天每天,他都因生怕自己被老师撵回家去。不是胸有大志,也不是天生自觉,仅仅为了讨老师的欢心,别让老师撵回家,小丛飞就拼命学习,把门门功课温习得滚瓜烂熟,回回考试在全班名列前茅。每到期末,学校都派人到家里热热闹闹地送喜报,同学都叫丛飞“小博士”。只有这时候,小丛飞那颗日夜恐惧失学的心,才稍稍有一点安定……    
    这种恐惧带着血色,深深刻印在他的记忆里。


《丛飞震撼》 第一部分铿锵作响的记忆(2)

    4    
    进入中学,家里经济状况更加窘困了,爷爷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时要治病吃药,使原本就穷困不堪的家更加雪上加霜,4个孩子每人每学期两元五角钱的学费,成了父母颇为头疼的事情。    
    初中一年级上学期开学时,别的孩子都欢天喜地,充满了新鲜与好奇。丛飞却被一种强烈的自卑感和恐惧感压抑着。第一天分班认教室,第二天由班主任老师收学费和书本费。老师走到丛飞面前,丛飞低着头站起来默不做声。钱呢?老师问。父母没给,丛飞喃喃说。    
    明天一定要带来!老师严厉地说,否则明天不用我说,你自己就到操场上去罚站吧。    
    听着老师的严厉批评,感受着全班同学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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