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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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碑-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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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破想了想,道:“你生得如此柔静可人,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婉婕吧。” 
婉婕羞涩地把头偎在龙破的胸上,道:“一切都随夫君的。” 
龙破看到娇妻的羞态,又不能自制地吻了下去。 
  
第二章 千金一剑
  
 九乘山,俊秀挺拔。越都,依山而卧,城郭工整坚固。 
龙破带着婉婕入城已有八九日,居住在一家普通客栈里。苦于没有进身之阶,他每天只能混迹于市井中打探一些城内的形势消息。后来得知国丈叔翟为人忠信,不喜浮夸,最为越侯所倚重,他终于想出求进妙计了。 
国丈府坐落在西城区的显贵聚集之地。 
这天早晨,龙破借来笔墨在自制的木牌上写下几个字,来到国丈府门前找一块空地盘腿坐下,把残损的长剑摆放在身前,竖起牌子,就此闭眼静待。 
因为西城区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所以道路铺设得极为平坦宽阔,容下许多商贩推着小货车来去叫卖,热闹几近于大市。本来行商坐卖并无出奇之处,但今天龙破一来,便立即轰动大街小巷。 
人们聚集到国丈府门前,看到一块简易木牌上写着十一个苍劲大字:无双利剑,求购三千两黄金。 
围观众人指点着龙破和残剑议论纷纷,有无趣摇头的;有大声讥笑的,无不说卖剑人异想天开。 
龙破对观者的评论置若罔闻,面带浅笑,一直安坐不动。 
少时,宫中敲响退朝的钟声。龙破微挑双眼,心里希望国丈下朝回家时能被门前喧闹的场面吸引住,既而传他问话,他便可以借机求进了。 
不久,国丈的车乘驶近家门。侍卫分开拥挤的人群,那车乘便直接进入府内了。龙破心想:“这国丈果真性情淡薄,竟可对自家门前之事漠不关心。” 
************* 
次日上午,龙破依然来到国丈府门前摆剑求卖。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束袖劲装的青年男子,年约二十四五,唇上生着微翘的八字胡,身材修长、面目冷峻。他看到那块木牌子,嘴里冷哼一声,蹲下来拿起残剑掂了掂,伸出一根手指抹了一点剑身上灰锈,冷笑道:“好剑是好剑,可惜用来砍柴了。如果是把新出炉的,兴许还能值个几十文钱。而现在,拿来给我剔指甲都嫌它不利索,兄台竟然开价三千两黄金,岂不是在做讹人的买卖么? 
龙破默不作声,青年男子忿然把剑往地下一摔,起身大声道:“兄台不要再招摇撞骗了。趁早速离此地,免得玷污了剑客的名声。” 
远处,退朝的钟声刚刚响过。龙破本来不想理睬青年男子,听到钟声,却不禁窃喜。他抬眼对青年男子道:“兄台认为我这把剑不值三千两黄金吗?” 
青年男子把自己的配剑往身前一横,冷笑道:“你这破剑若能值得三千两黄金,那我这把剑岂不是可以买下整个九乘山?” 
龙破从容淡笑,问道:“兄台贵庚几何?家中可有父母在堂?” 
青年男子闻言一愣,皱眉道:“干你何事?你问这是什么意思?” 
龙破不答,又问:“那可曾娶妻生子?” 
青年男子脸现怒容,大声道:“未曾娶妻,你待如何?” 
龙破漫不经心地道:“可惜,只是一个孤家寡人。但不知兄台认为自己的头颅能值得多少钱?”他站起身,目光越过围观的人群,看到国丈的车乘已快驶到近前了。 
青年男子听到龙破语带讥诮,气得拔剑大骂道:“妈的!你敢羞辱我?”他举起长剑指向龙破。 
龙破不做闪避,微笑道:“看来兄台自人项上人头是值得三千两黄金了。那正可以验证我这把破剑的价值。”他用脚挑起地上的残剑,伸手一把接住。 
青年男子见龙破突然有所行动,急忙挥剑横削龙破的脖颈。 
龙破发出一声长笑,头如灵蛇一般闪避到剑光下,手里扬起残剑刺向青年男子的胸膛。 
青年男子一击不中,知机而退,向左微闪,却感到持剑的右手一下子被钳住。他心神一惊,这才看清龙破刺向右胸的一剑只是虚招。等他向左躲闪,龙破的残剑早已转向截住他的去势,从他的胸前惊险地滑过,抵住了他的喉咙。 
龙破制住对手,故意大笑道:“不知我的长剑现在值不值得三千两?”他手腕一转,飕飕两剑削向青年男子的头顶。 
围观众人一齐惊呼,青年男子的头发随风飘散,发簪分为三段掉在地上。 
青年男子脸红耳赤,怒叫道:“要杀就杀,休想辱人!” 
龙破看见国丈的车乘已在府门前停下,随行侍卫驱赶着围观众人正走过来。他急忙收回残剑,后退两步抱拳道:“多有得罪!望请兄台见谅。” 
青年男子听到此话,一时呆住。 
************* 
人圈里进来两个国丈府侍卫,当先的大声喝道:“这儿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哗?” 
头发散乱的青年男子一见国丈府侍卫,立刻默不做声地转身离去。 
龙破无心顾及其他,只对两个侍卫高声道:“无双利剑,在此求购三千两黄金。” 
两个侍卫打量一下气概不凡的龙破,再对望一眼,其中一人才道:“管你卖什么好剑,也不能在这里卖。如今吵到了国丈,只能叫你去跟我们交差。” 
龙破微微一笑,从容自若地走到车乘旁边。 
一个侍卫上前禀报了一声,然后掀开了车乘的帷幕。 
龙破看到车中端坐着一个年龄在五十上下的中年人,长得面黑睛突,不怒而威,正是国丈叔翟。他刚才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双眉耸起显得分外凝重。 
叔翟目光灼灼地盯了一会儿龙破的额头,,正言问道:“你是何人?在我府门前干什么?” 
龙破身躯微鞠,豪而不倨地答道:“小人是城东草民,身无长物,只有一柄剑,在此待价求售。” 
“卖剑?”叔翟双眉轻挑,道:“什么剑?其价多少?” 
龙破道:“无双利剑,求购但千两黄金。” 
叔翟双目一亮,道:“拿上来看看。” 
龙破将剑交给侍卫。侍卫递到叔翟面前。 
叔翟瞄得一眼,笑道:“呵呵!这样一把破损不堪的残剑,谁会要呢?而你——”他的脸色转向阴沉:“还敢要价三千两黄金,岂有此理啊?” 
龙破道:“国丈此言差矣。剑之好坏;价值多少,应取其作用而论。纵然是一把镶明珠、镌蟠纹、饰金鞘的利剑,如果只能藏于文房;挂于绣墙,对于用剑者而言,也只是一件一名不文的废物罢了。而即使是一把如此的剑,只要上山能够搏豹螭;下水能够斩蛟龙,当先担得起勇往直前;殿后保得了万无一失,又怎么不会是价值千金的无双利剑呢?” 
叔翟盯视着气魄逼人的龙破,欣然赞赏道:“恩!的确是把不凡的好剑。你叫什么名字?” 
龙破恭敬地道:“小人名叫龙破。” 
叔翟笑道:“龙破!好,那这剑我买下了。随我进府吧。” 
龙破大喜,眼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 
国丈府的前院宽敞平整,形似较场。穿过一道天井,才是正厅。叔翟召来五个年龄不一的客卿,向他们介绍龙破道:“这位侠士名叫龙破,执剑千金,新近入府,望大家与他多多亲近。” 
龙破向五个客卿一一施礼。叔翟又道:“请诸位向龙侠士自我介绍一番吧。” 
首先是一个长须瘦面的中年人,双目垂在胸前,淡声道:“鄙人弃吴,一介寒士。”第二人是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举手作礼,热情地道:“小弟姓范名谟,年方十五,越都人氏。无甚本领,只是一个读了点诗书的文生。以后倘有学历未精的地方,还请龙破大哥多指点。”龙破含笑还礼。 
五位客卿中有三人是谋士。除了自我介绍的弃喔和范谟,还有一个名叫娄许,相貌敦厚,性情平易。 
剩余两人是武士,一个名叫罗暴,长得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最后是一个肩宽身长的倨傲青年,瞥向龙破的眼神里透着轻视与不屑,高昂着头自我介绍道:“南林剑客,炙雏。” 
众客卿介绍完毕,叔翟奇怪地道:“怎么回事?卫严为何不到?他平常可是一个守时之人啊!” 
名叫范谟的少年道:“禀国丈,卫严刚刚进府请小生代他向你辞行。” 
叔翟惊疑地道:“这是为何?莫不是府内有人怠慢了他?” 
范谟道:“不是的。小生曾劝他留下,他却说无颜再留在府中,有愧于国丈的厚待。”他说罢斜瞟了一眼龙破。 
叔翟默然片刻,对龙破道:“我走了一位武士,希望能得到一位更好的。在聘你为客卿之前,还要请你稍展剑艺以证实力。” 
龙破抱拳道:“请国丈随意相试。” 
叔翟道:“你就在我的侍卫里挑一人做对手,当场比试一下。” 
龙破微笑道:“不用劳动侍卫大架了。在下只想请在场的一位出来与我比试。” 
叔翟扫视一眼罗暴和豸雏,挑眉道:“哦,你要挑谁?” 
龙破道:“请这位名叫豸雏的兄台出来一战。不知国丈是否允准?” 
叔翟惊异地道:“你要与豸雏比试!”他转头问豸雏道:“你可愿出战?” 
豸雏冷笑道:“既然有人要领教剑艺,在下怎敢不从!” 
叔翟点头道:“那好,请双方入较场试剑。千万要点到即止,不可互伤性命。” 
众人随叔翟走向府厅前院。谋士娄许走近龙破忧心地道:“豸雏剑艺高超、心狠手辣,你怎可找他比试?当心他使诈!” 
龙破淡笑道:“多谢娄兄关心,在下自会谨慎。” 
范谟与龙破走到并肩,笑道:“不管能不能打赢他,都要拼命咬他一口,不可让他讨得便宜。要紧的是注意他的回身剑,只可退,不可攻。”龙破感激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 
晨间,阳光和蔼,春风送爽。 
龙破和豸雏伫立在较场中心相持不动。 
豸雏振腕拔剑,先行攻上来,声势夺人地大叫道:“二十招之内,必叫你投剑认负。” 
龙破持剑与豸雏交上手,连续几式过后,感到豸雏的手底功夫的确不弱,劲力沉厚、招数细密,极难对付,心里便想:“此人倨傲,然傲而易骄;骄而易躁;躁必不稳。我可以与他久做缠斗,伺机求胜。”他心思一定,当即游走不停。 
双方激斗了近二十招,豸雏碍于有言在先,果然心急,一个剑式用过了头,立时空门大露。 
龙破抓住机会趁机补刺。 
豸雏急忙收腕回挡,使用剑柄格住龙破的剑锋,但衣袖却被刺出一个窟窿。他倏然退后两步,环顾场外众人都没有发现他吃了暗亏,心下稍松,转尔又恨极,表情隐露杀意。他仗剑攻向龙破,趁剑锋相交,回手一扬便扭身退却。 
龙破突见豸雏收剑转身背对着他后撤,以为是败敌良机,探步急刺,随着蓦然想起范谟交代他的话,硬生生地中途止住剑招改为守势。 
豸雏背撤一步,然后迅猛地腾身反刺,人剑一线如飞蛇,料定必中,却没想到龙破能够快速地收剑抵挡。一声锵鸣,他的长剑被荡开,剑锋只是浅浅地擦过龙破的肋下。 
其后数十剑,双方显得势均力敌。龙破渐渐摸清了豸雏的招式,便寻机学他扭身后撤,空出背门。豸雏不由自主地跟着刺上来,剑势在中途一顿,已然察觉不妙。龙破的行动快若闪电,回剑已直中豸雏的左肩,剑锋带出一股鲜血。他赶紧退后几步,抱拳道:“承让了。” 
“好一场精彩的比试,令人大开眼界,没想到龙侠士竟是一个一流的剑客啊!”叔翟拍手赞道,然后询问豸雏道:“伤势如何?快快下去包扎一下。” 
豸雏脸色铁青,瞪着龙破道:“禀国丈,此是在下一时大意,并未尽输,还可再战。” 
叔翟正言道:“既已受伤,就不能再逞强,还是快点下去包扎伤口。来人啊!速速去请府内侍医。” 
豸雏见多说无益,只得退去。 
叔翟执着龙破的手臂,再请他入厅就座,问道:“龙侠士现今住在何处?可有家眷?如不嫌弃,可搬到我的别府居住,我即刻叫人给你整理出一套独院。” 
龙破赶忙拜谢,范谟等人都上前向他道贺,齐声赞扬他的剑艺,连比武前对他甚为冷淡的弃吴也出言示好了。 
  
第三章 锋芒初露
  
叔翟的别府有两重院落。前面是一重大院,十二间房。娄粗上有重病老母,下有三个幼孩,加上妻子一共六口占据三间;豸雏和罗暴有妻无孩各占两间,其余几间则是空房。 
范谟本就是越都人氏,一直住在家里。 
大院的后面是两座并列的独门小院。弃吴带着一妻二子居于其中一座;龙破和婉婕便被安排在另一座独院里。 
当晚,龙破进入卧室,看到洗浴后的婉婕梳着妇人的发髻,穿着丝质长裙,举手投足显露万种风情,当真美艳不可方物。他的热情如火焰般高涨,当即携妻上榻共赴巫山。数度缠绵之后,婉婕露出疲倦而又满足的笑容。 
龙破爱抚着婉婕的娇乳,轻声道:“我们终于安顿下来了。前几天让你住在那市井之地,都是我的不是啊!” 
婉婕脸上的红晕犹未褪尽,她半眯着明眸道:“只要能和夫君在一起,住在那里都是婉儿的福分。” 
龙破动情地吻着妻子的秀发,一时怜爱不尽。 
客居无事,龙破便与国丈府内地侍卫饮酒论剑,结交甚欢。他为人慷慨豪放,不拘小节,愈加为众人所敬服,几位客卿也渐渐与他相熟。他见娄许一家人口众多,老母又卧病在床,每月所得的例钱入不敷出,生活艰难,便时常自出钱财接济他们。娄许为此感激不尽。 
少年谋士范谟敬佩龙破的为人,更是与他相处得亲密和睦。两人时常结伴出行,游遍了越都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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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龙破和范谟来到城东的平民集市闲诳。 
两人走近一家酒肆,突然见里面跑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酒客,步伐踉跄,没跑多远便一下子摔倒在地。跟着有两个店伙计从酒肆里冲出来,追上那摔倒的酒客拳脚相加地踢打起来,一边打一边还骂道:“狗东西,喝酒不给钱,你当爷这儿是专门施舍人的啊!三天两头赊帐,还敢拿剑吓唬人,今天倒要看你还有什么能耐?狗东西……。” 
市民见有人打架,都围上来观看。范谟拉一把龙破道:“快走,去瞧瞧是怎么回事,不能让他们打出人命了。” 
范谟先行一步冲到那两个店伙计身前,大声制止道:“住手,为何当街打人?” 
一个店伙计不停脚地瞪着范谟道:“干什么的?爷们儿在这里讨债,外人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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