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与人格 作者:[美]马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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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与人格 作者:[美]马斯洛-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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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我。它担负着为本我描绘外界,从而保护本我的作用。因为只有这样,全然不顾外界的优势力量而盲目地极力满足自己本能的本我,才可能逃避毁灭的命运。在执行这一职能的过程中,自我必须观察外部世界并在感知所留下的记忆痕迹中保留一幅外界的真实图画,它必须通过检验现实来排除这幅外界图画中来自兴奋的内部源泉的因素。自我为本我控制通向自动力的路,它在欲望和行动之间插入了思考这个延误因素,在思考过程中,自我利用了储存在记忆中的点滴经验。就这样,自我废驰了对本我的进程有着不可怀疑影响的快乐原则,并且以现实原则代之。现实原则提供了更大的保障和成功的可能性。
    (弗洛伊德《新精神分析引论》,1 933,P108)
    然而杜威的论点是,成年人的所有冲动,至少特有的冲动,是与现实结合,并且受现实影响的。一句话,这就等于主张根本没有本我冲动。言外之意就是,假如有本我冲动,那么它们在本质上是病态的,而非健康的。
    尽管没有经验上的解决方法,我在这里仍然特别提到这个矛盾,因为这是一个至关重要、针锋相对的矛盾。
    我们看到,问题不在于弗洛伊德描述的本我冲动是否存在。任何一个精神分析学家都会证明,不顾现实、常识、逻辑,甚至不顾个人利益的幻想冲动都可能出现。问题在于,这些幻想冲动究竟是疾病或退化的证据,还是健康人最内在的精髓的展现?在生命的历史中,初期的幻想究竟是从何时由于对现实的感知而开始减弱的?这个时间对于神经病患者和健康人是否都一样?高效率工作的人是否能完全避免这种影响而保持其动机生活的某一个隐秘的角落?或者假如大家的确都有这些完全源于机体内部的冲动,那么我们就必须问:它们何时出现?在什么条件下出现?它们一定会象弗洛伊德设想的那样制造麻烦吗?它们必须与现实对立吗?

了解健康动机

    我们关于人类动机的大部分知识并非来自心理学家,而是来自治疗病人的精神治疗家。这些病人既是有用资料的来源也是谬误的来源,因为他们显然代表了人口中质量较低的部分。甚至在原则上,也应该拒绝让神经病患者的动机生活成为健康动机的范例。健康并不仅仅是没什么病或根本没有病。任何值得关注的动机理论除讨论有缺陷人的防御手段外,还必须讨论健康强健的人的最高能力。同时,还必须解释人类历史上最伟大最杰出人物所关心的全部最重要的事情。
    仅仅从患病者那里我们永远不会取得这种认识。我们还必须将注意力转向健康人。动机理论必须具有更积极的研究倾向。

    第四章人类动机理论
    导  言
    这一章试图系统地阐述一个积极的动机理论。它将满足前一章列举的理论要求,同时又符合已知的、临床的、观察的,以及经验的事实。但它最主要是由临床经验直接导出的。我想,这个理论符合詹姆士和杜威的机能主义传统,并且与韦特海默、戈尔德斯坦和格式塔心理学的整体论,以及弗洛伊德和阿德勒的精神动力论相融合。这种融合或综台可以称为整体动力理论。
基本需要——生理需要
  通常作为动机理论基点的需要是所谓的生理驱力。最近的两项研究使我们有必要修正我们对这些需要的看法。这两项研究是:(1)体内平衡概念的发展,(2)发现口味(在食物中进行的优先选择)相当有效地指明了体内实际的需要或者匮乏。
    体内平衡指的是身件维持血流的经常的正常状态的一种无意识的努力。坎农(Cannon,78)描述了这一过程。其内容有:(1)血液的水含量,(2)盐含量,(3 )糖含量,(4)蛋白质含量,(5)脂肪含量,(6)钙含量,(7)氧含量,(8)恒定的氢离子标准(酸碱平衡)(9)血液的常温。很明显,其内容还可以包括其他无机物,以及荷尔蒙、维生索等等。
    扬(Young,491、492)对口味与身体需要之间的关系的研究作了如下概括:如果身体缺乏某种化学物质.人就会趋向于(以一种不完善的方式)发展那种缺少的食物成分的专门口味或癖好。
    那么,似乎不可能也不必为基本的生理需要造表。因为,只要人愿意,它们的数字可任意增大或缩小,完全取决于描述的专门性程度。我们不能将所有生理需要都确定为是体内平衡的。现在尚未证实性欲,困倦、纯粹的敏捷(sheer activity)以及动物身上的母性行为是否是体内平衡的。而且,这种表内将不会包括各种感觉上的快意,(如味觉、嗅觉、搔痒,抚摩等),这些快意很可能是生理上的,并可能成为动机行为的目标。我们也不知如何解释这一事实;有机体在趋向于呆滞、懒惰和懈怠的同时,还有活动,刺激和兴奋的需要。
    前一章已指出,这些生理驱力或需要应看成是独特的而不是典型的,因为它们是可孤立的,在身体上是可定域的。这就是说,它们既彼此相对孤立,又相对独立于其他层次的动机,也相对独立于作为一个整体的机体。其次,在许多情况下都可能为这种驱力找到一个部位的潜藏的基础。这不如料想的那样普遍准确(疲劳、困倦、母性反应等就是例外),但对于饥饿、性欲,以及渴望的情况却是确切的。
    应当再次指出的是,任何生理需要以及包括在内的、完成行为同时起着疏导其他种种需要的作用。比如,一个认为自己饿了的人也许实际上更多地是正在寻求安慰或依赖,而不是蛋白质或维生素。反之,有可能通过其他活动,如渴水,抽烟等来部分地满足饥饿感。也就是说,这些生理需要是相对独立的,但并非彻底独立。
    毋庸置疑,这些生理需要在所有需要中占绝对优势。具体说假如一个人在生活中所有需要都没有得到满足,那么生理需要而不是其他需要最有可能成为他的主要动机,一个同时缺乏食物,安全,爱和尊重的人,对于食物的需要可能最为强烈。
    如果所有需要都没有得到满足,并且机体因此而受生理需要的主宰,那么,其他需要可能会全然消失,或者退居幕后。这时就可以公正地说,整个有机体的特点就是饥饿,因为意识几乎完全被饥饿所控制。此时,全部能力都投入到满足饥饿的服务中去。这些能力的状态几乎完全为满足饥饿这一目的所决定。感受器,效应器,智力,记忆,习惯,这一切现在可能仅限于是满足饥饿的工具。对于达到这一目的没有用处的能力则处于休眠状态或者隐蔽起来。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写诗的冲功,买汽车的欲望,对美国历史的兴趣,对一双新鞋的需求等等,都被忘记,或者变得只具有第二位的重要性了。对于一个其饥饿已经达到危险程度的人,除了食物,其他任何兴趣都不存在。他梦里是食物,记忆里是食物,思想活动的中心是食物,他感情的对象是食物。在组织平稳地进食,饮水,或性行为的过程中,通常与生理驱力融合得更为微妙的决定因素现在可以被吞没得如此干净彻底,以致于我们可以在此时(但仅仅是在此时)带着解除痛苦这一绝对目的来谈论纯粹的饥饿驱力和行为。
    当人的机体被某种需要主宰时,它还会显示另一个奇异的特性:人关于未来的人生观也有变化的趋势。对于一个长期极度饥饿的人来说,乌托邦就是一个食物充足的地方。他往往会这样想。假如确保他余生的食物来源,他就会感到绝对幸福并且不再有任何其他奢望。生活本身的意义就是吃,其他任何东西都是不重要的。自由、爱、公众感情、尊重,哲学,都被当作无用的奢侈品弃置一边,因为它们不能填饱肚子。可以说,这种人仅仅是为了面包而活着。
    不能否认这类情况的真实性,但可以否认它们的普遍性。危急情况在正常运行的和平社会里几乎可以肯定是罕见的。这个明显的道理会被忘记主要应归咎于两个原因:其一,老鼠除生理动机外,很少有其他什么动机,既然在这些动物身上作了这么多有关动机的研究,那么就很容易将老鼠的情况转用于人。其二,人们总是认识不到文化本身也是一种适应性工具,它的主要功能之一就是使生理上的危急情况发生得越来越少。在大多数已知的社会里,经常处于危急状态中的极度饥饿是罕见的,而不是普遍的。至少这在美国是事实。当一个普通的美国公民说:“我饿了,”他是在感受食欲而不是饥饿。他只可能偶然遭遇生死攸关的饥饿,一生中可能只有几次。
    显然,遮掩高级动机,对人的能力和本性持片面观点的一个有效方法就是使机体长期极度饥饿和干渴。如若有人试图使危急情形典型化,使用人在极度的生理匮乏时期的行为来衡量人的全部目标和欲望,那么他定对许多事实视而不见。“人只靠面包活着”并不是谬论——但这只有在没有面包时才是事实,那么当面包充足,并且人们腹中长期有食时,欲望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其他(更高级的)的需要会立即出现,这些需要(而不是生理上的饥饿)开始控制机体。当这些需要满足后,又有新的(更高级的)需要出现了,依次类推。我们说人类基本需要组成一个相对的优
势层次,就是指这个意思。
    这句话的一个重要含义是:在动机理论中,满足成为与匮乏同样重要的概念。因为它将机体从相对更强于生理需要的控制下解放出来,从而允许更社会化的目标出现。生理需要以及它们的局部目的,在长期得到满足时,就不再是行为的活跃的决定因素和组织者了。它们只是以潜能的方式存在,即,如果遭受挫折,它们会再次出现,并控制机体。然而满足了的要求(want)不再是要求。机体的控制者和行为的组织者只能是未满足的需要。如果饥饿得到满足,它在人目前的原动力中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这种说法可以表述为一个后面要更详细讨论的假设;正是那些某种需要一直得到满足的人最能忍受将来这种需要的匮乏,然而,过去一直被剥夺了这种需要满足的人对于目前需要满足的反应则将与他们不同。
安全需要
    如果生理需要相对充分地得到了满足,接着就会出现一整套新的需要,我们可以把它们大至归为安全需要类(安全、稳定、依赖、免受恐吓,焦燥和混乱的折磨.对体制、秩序、法律、界限的需要;对于保护者实力的要求,等等)。上面谈到的生理需要的所有特点同样适合这些欲望,不过程度稍弱。他们同样可能完全控制机体,几乎可能成为行为的唯一的组织者,调动机体的全部能力来为其服务。因此我们可以将整个机体描述为一个寻求安全的机制,感受器,效应器,智力以及其它能力则主要是寻求安全的工具。正如在饥饿者那里表现的一样。这个压倒一切的目标不仅对于他目前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而且对于他未来的人生观都是强有力的决定因素。几乎一切都不如安全重要(甚至有时包括生理需要,它们由于被满足、现在不受重视了)。假如这种状态表现得足够严重,持续得足够长久,那么,处于这种状态中的人可以被描述为仅仅为了安全而活着。
    这一章我们的兴趣主要在成年人。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观察幼儿和儿童来更有效地获得对成年人的安全需要的理解。因为,在他们身上,这些安全需要要简单、明显得多。幼儿对于威胁或者危险的反应更为明显,原因之…一在于,他们根本不抑制这个反应。而我们社会中的成年人却学会不惜任何代价压抑它。因此,当成年人真正感觉到安全受到威胁时,我们可能在表面上看不出这一点。假如幼儿突然受到干扰,或者跌倒,或者受到高声喧闹、闪电或者其他异常的感官刺激的惊吓,或者受到粗鲁地对待,或者在母亲怀中失去支持,或者感到供养不足,等等,他们会全力以赴地作出反应,仿佛遭遇了危险。(1)
    我们在幼儿身上还能看到他们对各式各样的身体不适时更直接的反应。有时,这些不适似乎立即具有本质上的威胁,使幼儿感觉不安全。例如,呕吐、腹痛或者其他剧烈的疼痛会使孩子用不同方式看待整个世界。可以假设,这类痛苦的时刻,在孩子看来,整个世界突然从阳光灿烂变得暗无天日,仿佛变成一个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地方,在这里,一切过去曾是稳定的东西现在变得不稳定了。这样一个因为吃不好食物致病的孩子有一二天会感到害怕,夜里作恶梦,并且还有一种他病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要求保护和一再的保证。最近,一些论述外科手术对儿童心理上的影响的著作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270)。
    儿童的安全需要还表现在他喜欢一种安稳的程序或节奏,他似乎需要一个可以预见的有秩序的世界。例如,父母方面的非正义,不公正或相互矛盾似乎使孩予感到焦虑和不安全。这种态度与其说是来源于不公正本身,或者由不公正造成的某些痛苦,不如说这样的待遇是世界变得不可靠,不安全,不可预见的凶兆。在一种至少有一种骨架轮廓的系统里面,儿童似乎能更健壮地成长,在这种系统里,不仅对于现在,而且对于将来,都有某种程序和常规,某些可以依靠的东西。儿童心理学家,教师和心理治疗家发现,有限度的许可,而不是不受限制的许可更为儿童欢迎和需要。也许可以选样更精确地来表达这一意思:儿童需要一种有组织、有结构的世界,而不是无组织、无结构的世界。
    父母在正常家庭结构的中心地位是无可争辩的。家庭内部的争吵,动手殴打,分居,离婚或死亡往往是特别可怕的。同样,父母对孩子大发脾气,吓唬说要惩罚他,对他进行谩骂,粗声粗气地对他讲话,粗暴地对待他,或者对他实行体罚,这一切有时竟会使孩子惊慌失措,惶恐万分;因此,我们可以假设,这里面所包含的决不仅仅是皮肉之苦。的确,在某些孩子身上,这种恐惧同时也是害怕失去父爱或者母爱的表现;然而,它也可以发生在被完全抛弃的孩子身上,这样的孩子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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