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与人格 作者:[美]马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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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与人格 作者:[美]马斯洛-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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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期地推迟对某些有关问题的重新考察。这样那样的一些基本需要的理论问题已经不可避免地提出来的(353,160),例如,隐含的对文化相对论的排除的问题;隐含的关于体质给定价值的问题,以及联合学习①作用范围的必然缩小等等问题。
    总之,有相当数量的其他理论的,临床的和实验的研究。它们都一致指出,值得重新估价本能理论,或者以某种形式恢复它。这些都使我们不得不怀疑当前心理学家、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对于人的可塑性、灵活性、适应性、以及他们学习能力的过分强调。人似乎有远比现代心理学所估计的更强的自主和自我调节的能力。
  1.坎农(cannon)的体内平衡概念(78),弗洛伊德的死亡本能,(138)。
    2.爱好,或自由选择,或自助餐厅的实验(492,491)。
    3.利维(Levy)的本能满足实验(264—269),以及他评论母亲过份溺爱孩子的著作(263)。
    4.各种心理分析研究的发现,指出对孩子大小便训练的过分要求和急于给孩子断奶的有害影响。
    5.大量的观察资料使主张循序渐进的教育家,幼儿园工作人员、以及应用儿童心理学家在接触儿童过程中倾向于实行一种更宽容的制度。
    6.罗杰斯非指示疗法所依据的概念体系。
    7.由活力论者(112)、突生进化论者(46),现代实验胚胎学者(435),以及象戈尔德斯坦(160)这样的整体论者提供的大量神经病学和生物学的资料,涉及到机体在遭受损坏后自发的再调整。
    这些和其他即将提到的一些研究,都强有力地主张我们的机体远比一般所认可的更值得信赖,有更强的自我保护、自我指导、自我控制的能力。此外,我们还可补充一点,各种新近的发展已表明有必要从理论上假定机体内有某种积极生成或自我实现的倾向。这种倾向不同于机体内自我保存、自我平衡或体内平衡等倾向,也不同于适应外界刺激的倾向。这种生长或自我实现的倾向,曾经由亚里士多德、伯格森和其他许多哲学家以一个又一个的模糊形
式所假定过。在精神病学家、心理分析家,以及心理学家中,戈尔德斯坦,兰克,荣格,霍尼,弗罗姆,梅。罗杰新,也都感到有必要提出这种假设。
    然而,也许赞同重新考察本能理论的最重要的影响还是来自心理治疗家的经验,特别是心理分析学家的经验。在这一领域,尽管看起来各种事实有些模糊不清、但事实的必然联系是准确无误的。治疗者不得不把更基本的愿望同不太基本的愿望(或需要,或冲动)区别开来。问题很简单:某些需要遭受挫折会产生病态;而另一些却不会。某些需要的满足会产生健康;另一些却不会。这些更为基本的需要不可思议地“顽固”,难以对付。它们反对所有的
奉承、取代、贿赂和削弱,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它们只要求适当的内部满足,人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寻求满足这种需要。这些需要表现得恰如顽固的、不可削弱的、不能再分析的终极的事实,只能作为既定的事实或不可怀疑的基点。几乎精神病学,心理分析,临床心理学、社会工作或儿童治疗等每一学派,无论它们相互间有怎样的分歧,都假定了某种有关本能或似本能需要的学说,这一印象是难以磨灭的。
    这些经验明确地提醒我们应考虑到种族的特性,考虑到素质,以及遗传,而不是肤浅的易于控制的习惯。只要必得在这两难抉择中作出任何一种选择,治疗者总是宁肯选择本能来作为基石,而不是选择条件反射或习惯。这当然是不恰当的,因为我们将看到,有另外一些居间的,更恰当的可供选择的对象,从中我们可以作出更令人满意的选择。这就是说并非二者必居其一。
    然而,根据一般的动力论要求来看,本能理论,特别是麦克杜格尔和弗洛伊德提出的本能理论,具有某些当时并未被充分理解的优点。它们未被充分理解,这大概也是由于它们的错误太明显。本能论承认以下事实:人是自我促动的,人自己的本性和他所处的环境都有助于决定他的行为;人自已的本性给他提供先决的目的、目标、或价值体系;在良好的条件下,为了避免疾病,他所意欲的常常就是他所需要的(对他是有益的东西);全人类形成一个独一无二的生物族类;除非一个人理解其行为的动机和目标,否则行为就是盲目的;总的说来,机体依赖自身的资源,它经常显现出一种生物性的功能或智能,那是需要做出解释的。
    本能理论的失误
  我们的看法是:本能理论家的许多错误,尽管根深蒂固,需要反驳,但绝不是本质的或必然的,而且.不少错误是本能论者和他们的批评者共同具有的。
    1.语义上和逻辑上的错误最为明显。由于本能论者特意创造一些本能去解释他们不能理解或不能确定其本源的行为,他们的确应受到指责。但自然,我们接受了适当的警告,也无须认为这些本能都是实有的,不必将名称与事实相混淆,也不必进行无效的三段推论。今天,我们对语义学已有极多的了解。
    2.我们现在已有更多的人种学、社会学和遗传学的知识,因而能够避免粗陋的种族中心论,阶级中心论、以及庸俗化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这些都曾导致早期本能论者的失败。
    我们也必须清楚认识到,本能论者当时从种族学的天真的行为中转向得过于极端,过于彻底,以致这一行动本身就造成一个错误,即:文化相对论。这一学说在过去20年中曾很有影响,得到广泛的认可,但现在却受到广泛的批评(148)。的确,象本能论者以前做过的那样,寻求跨文化的种族的特性,如今是值得重新予以重视的。显然,我们必须(也能够)既避免种族中心主义,又避免极端的文化相对论。例如.工具性行为(手段)与地方文化决定因素的关系比基本需要(目的)更密切,这一点是十分清楚的。
    3.20年代及30年代的大多数反本能论者,例如伯纳德,华生、郭任远等,批评本能论的根据是,本能不能根据特定的刺激~反应概念来描述。简言之,就是指责本能不符合简单的行为主义理论。这是真的,本能的确如此。然而,动力心理学家现在并不着重。 这样一种企图只能引起混淆。把反射与标准的低等动物本能混淆起来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前者是纯粹运动神经的动作,后者除此以外还有更多的特点,例如,先定的冲动,表达性行为,应对性行为(coping behavior),对目的物的追求,以及情感色彩。
    4.甚至仅仅从逻辑上来看,我们也没有理由一定得在完全的本能(各部分都充分发展的本能)与非本能之间进行取舍。为什么不能有残存的本能,不能有似本能的某种尚属行为的东西,不能有程度的不同,不能有不完全的本能呢?
    有不少低劣作者不加区别地使用本能这个词代表需要、目的,能力、行为、知觉、表现、阶值,以及感情的伴随物,有时取其中单独一项的含意,有时代表几项的结合,其结果就形成了不精确用法的大杂烩,正如马莫尔(J·Marmor)(289)和伯纳德(Bemafd)(47)指出的那样,几乎每一种已知的人类反应,都被这个或那个作者描述为本能。
    我们主要的假说是:人的欲望或基本需要至少在某种可以察觉的程度上是先天给定的。那些与此有关的行为或能力、认识或感情则不一定是先无的,而可能是(按我们的观点)经过学习或引导而获得的,或者是表现性的。(当然,人的许多能力或智能强有力地为遗传所决定或由遗传提供可能,例如,色觉,发音能力等等,但它们与我们这里讨论的问题无关。)这就是说,基本需要的遗传成分可以看成是简单的意动性缺乏,与任何固有的达到目的盼行为无关,就象弗洛伊德的本我(id)冲动的盲目,无定向的需求一样。(我们将在下面看到,满足这些基本需要的因素,似乎也可以由某种方式确定为内在固有的。)追求目的的行为(竞争行为)是必须依靠学习才能达到的。
    本能论者和他们的反对派的严重错误都在于用非此即彼的两分法而不是按程度的差别来考虑问题。一整套复杂的反应,怎么能够说要么完全是由遗传决定的,要么完全不是由遗传决定的呢?任何一个结构,无论怎样简单,不可能是只具有基因的决定因素,更不用说任何完整的反应了。即使是孟德尔的甜豌豆也需要空气、水,以及食物。谈到这一点,可以说基因本身也需要一个环境,即邻近的基因。
    在另一极端,同样明显的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完全脱离遗传的影响,因为人也是一个生物族类。这一由遗传决定的事实,是任何人类行为、能力、认识能力等等的前提,即,正因为他是人类的一员,他才能做人类所能做的各种事情。而这一人类成员的身份是一个基因问题。
    这一站不住脚的两分法所形成的一个混乱的后果是出现了一种倾向,只要有任何习得的迹象显露时,就断言这是非本能的,或者相反,但如有一丁点遗传影响的证据,就判定这是本能的。既然对于大多数甚至全部冲动、能力或情感来随,证实这两种看法都是容易的,这样的争论必然永远不可能解决。
    本能论者和反本能者论都走极端。当然,我们不必如此,这完全是一个可以避免的错误。
    5.本能理论家所使用的范例是动物的本能。这导致各种错误。例如,不去寻找人类独有的本能。然而,从低等动物研究中得出的最有害的经验酿成了这样一个原理:本能是强大的、牢固的,不可更改、不可控制、不可压抑的。但是,这对鲑,蛙,北极的旅鼠来说也许是真实的,对人类却并非如此。
    我们认为,基本需要有着可以察觉的遗传基础,但假如我们仅用肉眼去寻找本能,只是当一种本质显然而且确实独立于环境,并且比全部环境力量更强有力时,才认为它是本能,那么,我们就很可能犯大错误。为什么就不会有虽然似本能但仍然较容易受压抑或控制的需要昵?为什么就不会有容易为习惯、暗示、文化压力、内疚等等掩饰、更改、甚至抑制的需要呢?(例如,爱的需要似乎就是如此。)也就是说,为什么就不会有弱本能呢?
    也许,推动文化论者攻击本能论的力量主要来自这样的误解,即把本能等同于不可抗拒的力量。任何一个人种学家的经验都同这种看法相抵触,所以攻击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假如我们对文化和生物两种因素都有恰当的尊重(笔者就是这样的),并且,假如我们进一步考虑文化是比似本能的需要更强的力量(笔者就是这样想的),那么,笔者的下述主张就不是谬论而是理所当然的了:如果我们要使柔弱、微薄的似本能的需要不被更强、更有力的文化所吞没的话,就应该保护它们,而不是相反。它们很可能被吞没,尽管这些似本能的需要在另一种意义上说是强大的,亦即它们顽强地坚持要求获得满足,一旦受挫,就会产生严重的病态后果。
    有一个与通常见解对立的反论有助于:确立这一论点,我认为,揭露、顿悟和深度治疗——这种治疗实际上包括除催眠治疗和行为治疗之外的所有治疗——从某种意义来说是要揭露、恢复和加强我们那些被削弱了的和失去了的似本能倾向和本能残余,我们那些动物性的自身,我们的主观生物学。这一终极目的在所谓的个人成长实习班里表露得最明显。所有这些——疗法和实习班——都需要人们付出高昂的、痛苦的、长时间的努力,这种努力需要人一生的斗争、耐心和坚韧不拨的精神,即使这样,最终还有可能归于失败。但是,到底有多少猫、狗或鸟需要帮助才能知道怎样去做一只猫、一条狗或一只鸟呢?它们由于冲动而发出的声音十分响亮、清晰和不容怀疑,而我们的声音却是微弱的、混淆不清和容易被忽略的,这样我们就需要帮助才能听到它们。
    这就说明动物的自然性为何在自我实现者那里可以看得最清楚,而在神经病人或“一般病人”那里则表现得最不清楚。我甚至可以说,疾病经常意味着一个人的动物本性的丧失。这样,就出现了下面这一似乎矛盾的情况:在那些精抻层次最高的、最有智慧的圣人身上,在那些最有理性的人身上,我们可以见到最清楚的神性和动物性。
  6.只注意动物的本能还导致另一个更严重的错误。由于某些也许只有清醒的历史学家才能解释的不可思议的原因。西方文
明已普遍相信,我们身上的动物性,是一种恶的动物性,我们大多数的原始冲动是邪恶的,贪婪的,自私的,敌意的。@
    神学家把它叫做原罪,或魔鬼。弗洛伊德主义者把它叫做本我。哲学家,经济学家,以及教育家,也用各种各样的名称来称呼它。达尔文是如此赞同这种观点,以致他只看到了动物界的竞争,完全忽视了同样普遍存在的合作,没有注意到克鲁泡特金曾轻而易举地观察到了这一点。
    这种世界观的表述方式之一,就是把我们的动物性看成与狼,老虎、猪、秃鹫、或蛇的本性一样,而不是用稍好些或至少温顺些的动物,如鹿、象、狗、或猩猩来比较。这种表达方式,是“将我们的内在本性解释为恶的动物性”,但应指出,如果必须从动物类推到人的话,我们最好选择那些与我们最接近的动物,例如类人猿。总的说来,既然这些动物是令人愉快的、可爱的,同我们分享许多善良的特性,那么比较心理学也不会支持恶动物性选种说法(306)。
    7.谈到遗传特性不会变化、不可更改的假定,我们还必须牢记另一种可能;纵然一种特性最初就被基因遗传所决定,它仍然可能改变。甚至如果我们在发现过程中运气不错,这种特性也许很容易改变和控制。如果我们假定癌有一个牢固的遗传成分,也没有必要阻止任何人寻求一种方法来控制它。假如仅根据演绎的理由,我们也得承认有可能证实智商既具有显著的遗传因素,同时又可以由教育或心理治疗加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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