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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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的星星-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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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地不愿意了,何况又都是些平民阶层,也拿不出那么多的房款来,都认为开发商得更优厚一点才对,但谈判了好几次开发商就是不让步,于是乎,居民们就一直决定谈不妥就绝不肯搬迁。事情就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就在前几天里,这种僵局终于被打破了。可情况对于住户方面却更为不利了,开发商那边拿着市政府发的搬迁文件要求所有人在限定的时间里搬走,否则按“钉子户”处理,就强行拆房了。开始大家对此还是置之不理的,继续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但这种“负隅顽抗”还没有到第三天就遭遇到了断水、断电的待遇。这样一来,人们的正常生活就立刻乱了套,很多人的意志就被瓦解了,也就有了怯意,要么就自己想办法走了,要么就干脆接受了开发商的条件,原本是七十来户的“团结同盟”就七零八落了,只剩下三十多户人家了,而这三十多家的“圣斗士”里还有一大半是持着观望态度,随时都是可能变节的,真正坚决的也就是些像胡奶奶这样的老头、老太太了。所以,他们这一群棚户区的元老们就经常聚在一起开会,商量对策,写信、上访地忙活着,并且扬言解决不好的话他们就要和房子共存亡。

胡奶奶每次一遇到宁可就会叮嘱:“咱们坚决不走人,看他推土机敢压过来不?”

宁可总是唯唯诺诺地并不确切的回答。她当然也气忿开发商的所作所为,但她只不过是个租住户,没那么多的深仇大恨,自然也就没有存鱼死网破的心。而且,她看着附近的房子有很多都在拆迁了,到处是一片狼籍的,她就不能不考虑到女儿们的安全问题,实在是急于搬走算了。可她这几天一连跑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出租房,只好暂时留在这里了。

唉!这又是宁可一个新的烦恼,而且是必须得尽快解决才行的。说来说去,一切问题的根本也就是一个字:钱!只要有了足够的钱,什么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了。可是,要怎么样才有足够的钱呢?去借吗?该向谁借呢?还是……

宁可正在一面走着,一面思忖着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胡奶奶在送着那些“战友”。巷子很狭窄,她只好拉紧女儿们贴墙站着,让出路来。

这些人在经过她们的身边时,都不约而同地在用眼角上下打量着。那目光是宁可司空见惯的意味深长,而且很有些无礼。她并不因此而生气,只是奇怪,他们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怎么还有闲工夫来研究别人?

“宁可啊,你有认识的人是律师吗?”胡奶奶问她。

她立刻就想地了项毅,心里异样地一动,以至于竟忘了回答胡奶奶的话。

胡奶奶也并不是真的就指望她答复,而是想宣告一下刚才的重要决策:“我们决定了,去法院告他们!我就不相信了,这个社会就没个讲理的地方了吗?”

接着,她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宁可好几次都想离开,又不便就这么走了,只得先把女儿们打发回去,自己留下来静静地听着。好不容易,等到胡奶奶说得告了一段落,她这才趁机告辞了。

她并没有上楼,而是直接拐到了厨房。

这种旧楼房本来是过去那种工商小业主的私有房屋,面积并不是很大,一家人居住是挺宽裕的,但要同时被三、四户人家瓜分就很是狭窄和拥挤了,空间被分割得杂乱不堪不说,还不得不共用一个厨房和卫生间,不仅不方便,而且没有一点隐私感。以宁可并不怎么合群的个性来说,是相当不喜欢、也相当不适合这样一种部落式的群居生活的,每次一走进这个小厨房她就有种压抑的、喘不了气来的感觉。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唯有尽力忍耐,这里的房租可是整个城市最便宜的了。或许正是因为了她这种心态,所以,虽然她已经在这个厨房里煮了好几年的饭,和众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过上百次了,可还是没有和他们产生什么友谊,就连那种闲话家常的交情都还够不上。

宁可刚一进厨房,那些原本说得兴高采烈的主妇们就像是被谁下了缄口令似的,齐齐地住了嘴,又齐齐地把目光射向了她。她礼貌地对每个人笑了笑就系上围腰,挽起袖子开始淘米做饭了,而别的人也恢复了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她并没有参与谈笑,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反而比那些早来者先完成。她又把做好的饭菜一样一样的放在大托盘里,再对厨房里的人笑笑,以示告辞,这才像个饭店的侍者那样端着托盘向楼上走去。

她虽然走出了一段距离,但还是听见隔壁的李嫂在说:“不过就是一顿饭嘛,弄得像拼图似的,瞧她那酸溜溜的样儿!”

看看托盘里那几个菜:番茄炒蛋、黄瓜肉片、素烧豆腐和白菜汤。红红绿绿、青青白白的,还真是十分的中看,不免就很有几分“小资产阶级”的味道了。也难怪那些邻居会看不惯,宁可也知道自己这臭美的毛病很没有劳动者的觉悟,可她就是改不了,无论经济情况有多么的糟糕,她还是要竭力地去讲究美感啊、整洁啊、修饰啊之类的玩意儿。这样爱好在现在的环境中就显得很异样,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是怪癖了,也就成了她一直无法和那些邻居打成一片的最主要的原因了。

张罗完晚餐,收拾妥当一切已经傍晚时分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心绪不宁

第三十一章心绪不宁

宁可一看表,正好是六点半。“菊花香”又有些远,再不走,怕是会迟到的了。就忙招呼女儿:“快把书包拿上,去胡奶奶家复习一会儿功课,我下班就来接你们啊!”

“我们就在家等你好啦!”水星不动。“小刚这不准、那不准的,老是欺负我们,讨厌死了。”

小刚是胡奶奶的孙子,大概是厌烦了她们两姐妹总是去他家,又有点吃醋的心理,就少不得要“仗势欺人”一下了。金星天性温和,还不觉得怎么地,可水星却很是敏感,小小年纪就不愿意寄人篱下,平时怨言就颇多了。这情形宁可是知道的,可她也没办法,她往往要深更半夜才回得来,这一片又没有电,让她怎么放心丢下两个小女孩单独在家呢?虽然她也不忍心让女儿受气,但还是要逼着她们去的。

她不得不沉下脸来。“你敢不去!”

水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在姐姐地拉扯下出了门,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临关门时,宁可不由得又朝五斗柜上那面小镜子看了看,注意自己的头发是否被弄乱了。头发倒是顺顺的,可她的脸却微微地泛着红,好象是喝过酒似的。她当然是没有喝过什么酒的了,只不过是刚才偶然间想起了今天项毅会不会去“菊花香”的问题,怎么就红了脸呢?

她不敢深想,锁好门就拉着女儿们下楼了。

因为是预先就约好了的,胡奶奶家的门就大开着。

“你们来啦?”胡奶奶招呼着。

小刚则在做着鬼脸,“赖皮狗、不知羞,赖在别人家里不肯走!”

他奶奶急忙呵斥他,“你在乱说些什么!”

“小孩子嘛,都这样。”宁可笑笑,心里却不是个滋味。然后,又转头对女儿们交代了一番别淘气之类的话。

水星撅着嘴不理会小刚,也不理会她,显然是在生闷气。金星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妈,你要早一点回来哦!早一点哦!”

宁可心里一酸,忍不住就要掉下泪来了。为了掩饰,她不敢答应就急匆匆地走开了。

路上又遇着堵车,弄得她心慌慌地。还好,到“菊花香”时刚刚七点准,还不算是迟到,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来不及休息,她就换好旗袍上场表演去了。她人坐在台上,目光却老是下意识地在客人群里扫来扫去的。几曲弹罢了,她依然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一颗心又开始慌慌起来。

因为宁可的心绪是如此的不稳定,演奏就大失水准了,弹得马马虎虎不说,竟然还有好几个音都没有弹准!幸而,底下的客人们并没几个真懂古筝的,又没有太留意地听,也就没有人发现到这一点了。平时她在这样的地方演奏多少是有几分对牛弹琴,难遇知音的遗憾的,今天却很有些庆幸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宁可喝了几口水,人不像先前那样慌乱了。但还是感到精神疲乏得很,而且,还有一种的失望情绪在心里蔓延着,可自己在失望些什么呢?她也说不清楚,只是隐隐地觉得和项毅有点关联,这令她更为混乱了,真想立刻就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静一静。

可这只不过是一种奢望罢了,那边的茶艺一表演完就又该她上场了。

直到下班,那个宁可暗暗期盼的人还是没有出现,她的情绪已经快低落到接近空虚的程度了。

以她的本意是还想在“菊花香”多呆上一会儿,再等等看的。可她今晚必须去另外两个地方赶场子,就不能不离开了。

这种要宁可赶场子的茶楼或娱乐城一个月也有那么四五家,有需要时才会叫她去几次的。虽不像“菊花香”那样的固定,又要跑来跑去的辛苦了一点,但这种表演方式是当场结算报酬的,零零碎碎的收入倒也还可观,解决了她不少的问题。所以她一直是很努力地去争取这样的机会,只要有就不肯放弃的。可今天,她却几乎想要去电话推辞了,因为,项毅并不知道那些地方的。

但那只不过是几乎而已,宁可在暗骂了自己一通之后,还是赶了过去。她真不知道她在发哪门子神经病?项毅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他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见了面又能够怎么样,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商量的呀!

和以前一样,忙到将近十一点的样子宁可这才能够往回走。她已经是累得腰酸背疼,浑身无力了,但再怎么累,她仍然得支持下去。这个时候公车已经没有了,坐计程车吧,少说也要个十多元,她是舍不得的,便只有步行这一个法子可行了。

冬天的夜,黑得特别的凝重,冷冷的寒风中还夹杂着丝丝冰雨,即使是再有散步兴致的人也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的,除了宁可,马路就空空荡荡得几乎没有一个行人了。

她独自在寂静里快步的向前走着,也许是因为才从一个热闹的、有暖气的场合出来,身上就格外地觉得寒冷,心里也跟着有几许落寞了。她并不是第一次走夜路,这是常有的事情,很多时候还会更晚的,就像是遇到项毅的那一次,就是在凌晨时分了。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却特别的感到孤独,甚至是急切地想找个人说说话,找谁呢?项毅应该是再合适不过的对象了。

项毅!她又想起了这个名字,心里就是一动。他此时在做着什么呢?是在看着书?还是在听着音乐呢?反正,以他那种沉稳得老实的个性是绝不会去迪吧过夜生活的。想到这里,她不禁微笑了,他有时候真的是有些书呆子气呢!

又或者,他正和何姗姗在一起。

这个念头像一瓢冷水似的,将她那才提起来一点的好兴致冲得荡然无存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眉头又皱了起来。

收敛了一下紊乱的思绪,宁可开始专心专意地赶路了。想到女儿还在等着,她的脚步就更加的快了。

在心无杂念的状态下,四周就愈发的寂静了。突然,她相当清楚地听到身后有脚步的声音。听上去和她还隔着一段距离,步调虽然是时快时慢的,但显然是属于一个男性的,而且就跟在自己的后面!

宁可心里一阵发紧,那些有关于夜半抢劫、凶杀的传闻纷纷被记了起来,在脑海里像电影镜头似的不停地闪过。她不禁伸出手去摸住了手袋中的一把水果刀,那是她随时都带着的防身之物,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时刻用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看来躲是躲不过去的了,求助也是无从谈起,宁可只有一咬牙,打开了那把水果刀,停了下来,干脆准备等那个人追上来再说。她毕竟是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可以使自己冷静的来面对。

脚步并没有因为她停下来而有所迟疑,反而是更快了,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她的身旁。

宁可霍地一转身,大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我……不想干什么。”那人倒被吓了一大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声音有些熟悉,宁可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刚才还在想着的项毅!

“怎么会是你?”她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水果刀就“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项毅弯腰把水果刀捡了起来,“你居然有刀?!”

看着他,宁可还不能完全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常常走夜路,不能不有点防备的。”

“想不到你这样的厉害,我差一点就完蛋了呢!”

宁可有些抱歉地,“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你。”

“有什么对不起的?正当防卫嘛!”他幽默地,“放心好了,就算在阎王面前我也会为你作无罪辩护的……”

“别乱说话!什么阎王不阎王的,不吉利!”她忙打断他,心里不禁很有几分后怕,若是真的一刀下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感动,“原来你这么———迷信啊!”

她的脸有点发热,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秘密地转过头去。

因为她的沉默,他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他们并肩向前走着,但中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又加之都不说话,这情形看上去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似的。可宁可却觉得此时的心里是暖暖的,迎面吹打过来的风雨也似乎没那么的寒冷了。

走了一段路,她这才忽然想起项毅怎么会出现的问题来。“你应该不是走这条路的吧?”

“哦!是这样的,我先去”菊花香“找你,他们说你到一家叫”宜风“的茶楼赶场子去了。我又到了那里,可你又已经走了,是去了什么”夜玫瑰“的娱乐城,等赶过去时,你又刚刚离开不久。幸好,有个认识你的服务员告诉我你走的是临江南路,我就沿着这条路追了过来,终于把你给追上了。”他笑了,“你好像是练过凌波微步、神行百变之类的功夫似的,闪得可真够快的呢!”

宁可惊讶了,这三个地方可都是东西南北的,几乎是要跑个通城。他这样大费周折的找她,莫非是有什么大事情?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没关系,我等你

第三十二章没关系,我等你

“你找我,是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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