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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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头局中局-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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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花立刻说道:“我找女人从来不花钱。决不!”
吃饭在司空摘花指定的地点,非常破败、杂乱的一个城中村聚集地,里面充斥着大量的外来打工仔、以及本地小商贩。我很艰难地一路打了N次电话才找到大概方位,那是天河区东部比较出名的大型住宅社区,门口有一匹腾飞骏马的雕塑。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下车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就看到一辆白色敞篷吉普一路开来。车子停稳后,司空摘花从车上跳了下来,身穿一件翻毛的棕色外套,里面套着件印有格瓦拉头像的黑色T恤,石墨蓝的牛仔裤破了好几个洞,脚蹬一双褐色的美国大兵式的登山鞋。看见我,他捋了捋快要及肩的长发,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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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执子(5)
我们俩假模假式地握了握手,问候了一下。司空摘花指着路对面的一个牌坊大声说:“吃饭的地方就在那里面,车进不去,我们把车停在小区里面吧。”
停好车走出来的时候,我们穿越马路到路对面。但是由于人行地下通道要绕较远的路,司空摘花建议我们翻栏杆过去,于是我们俩在呼啸而过的各色卡车中闪躲穿越,翻越了栏杆,冲到路对面。很久没有练过这样的危险动作,我有些笨手笨脚,剐坏了我才穿了两次的ARMANI衬衫。
吃饭的地方是一个非常简陋的酒肆,名字叫做“坚记”。我们选择了露天的排档座位,司空摘花落座后大声招呼老板直接点了一个“清远鸡”打边炉(类似于北方的火锅),又要了一条“清蒸鲈鱼”,然后自行去拎了10瓶简装的珠江啤酒。坐定后,他拿起我的柔和七星看了看,嘟囔了一句抽不惯,从兜里掏出一包双喜,点上后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后把身体窝在塑料靠背椅上,无比舒坦。
我小心翼翼落座后,终于放弃了讲究所谓的基本卫生,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地方是干净的,于是我索性敞开了不再理会。周围多数是赤膊吃饭饮酒的莽汉,大声嚷嚷着,口音天南地北,间或夹杂着半生不熟的广东话,显然外地人居多。不远处是个池塘,时有一些奇怪的气味飘出,我真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司空摘花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我更想不出我为什么要跟他来。我发誓这是一个最独特的平安夜。
啤酒上来后,司空摘花倒了一杯给我后给自己也斟上,我们碰杯后一饮而尽。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朦胧了许多:“我刚来广州时就是住在这里。那时候我一个月才挣2000多元钱。”
他指给我看:“你看,那家卖碟片的是我的老友啦,我经常在他那里租VCD看;那个士多店(杂货店)老板我很熟,我经常赊他的烟和酒;那家卖快餐的换人了,以前我多数晚饭都在那里叫外卖;那里的发廊我也常去光顾,正常的年轻男人嘛……”
我微笑着听着,也许今晚的这一切都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坐在这里,跟这样一个朋友,听他说着这些,一切都那么真实,一切都那么轻松,
我们干了三杯酒后,鲈鱼和鸡锅都已端了上来,司空摘花对我眨了眨眼睛,招呼我下筷子:“我带你来可不是让你陪我怀旧的,你尝尝看就知道了。”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所吃过的最好的鲈鱼和鸡锅。司空摘花听完我的话后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确认我是在说真话后,开心地笑了。
“只有最好的朋友我才带他们来这里分享我的发现。”
5瓶啤酒下肚后,我发现司空摘花那混浊的眼睛逐渐开始亮了起来,而且随着空酒瓶的增多越发亮了起来。
司空摘花搂着我的肩膀给我看他的身份证,原来他真的复姓司空,只不过单名一个花字,他说这是他未曾谋面的太爷就给他起好的,不可更改。他已经为此痛苦了快20年,却又不敢违背祖训擅自更名,只好在网名上添了一个字,甚至在自己的名片上也印的是“司空摘花”。司空摘花从事的是策划行业,大家对这样奇怪的名字倒也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看着身高足有一米八多的司空摘花,想到他的名字叫做司空花,我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既不想叫你司空摘花,更不想叫你司空花,那怎么办?”
“你可以叫我司空,很多同事都这么称呼我。”
我摇摇头:“我想我应该叫你——小花。”
司空摘花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小花?!我比你还高几公分呢!”
我翻了翻眼睛:“那又怎样?我喜欢!”
司空摘花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很好!这个理由已足够。我很喜欢你喜欢!”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这家饭店似乎做熟了这些街坊的生意,一直到凌晨两三点钟依然陆续有人到这里吃喝,全然没有逐客之意。
那晚的星星很亮,但是寥落。只是我不再感到那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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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执子(6)
03
我提前十分钟到了上岛咖啡,找位置坐下后,看了看表,点了杯咖啡,点上一根烟,静静等候。
烟抽了一半,我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稳步向我走来。他留着很短的寸头,发质看起来很硬,表情坚毅,穿着一件铁锈红的休闲西服。很快,他就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了手。
握手寒暄后,郎铁军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热朱古力,然后掏出香烟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研究了我面前摆的烟盒,然后开口道:“萧总喜欢混合型烟草的口味?这是8毫克那种吧?”
我笑了,接口道:“是的。6毫克那种superlights,大概是特醇型,太淡了,消受不了。郎总对烟草很有研究?”
郎铁军也笑道:“自己就是烟鬼,不过这些比较专业的知识还是前几年做英美烟草公司的数据安全项目时了解的一些常识。”
话题既然已经打开,我就开门见山,不再兜转:“郎总,据我了解目前全氏中国新上任的总经理杰克是个台湾人,过去是销售出身,这次他们的人事变动和其产品走向似乎有很大的关系。他们的新产品好像打算绕开原来固有的信息安全软件解决方案,准备走固件化路线,而杰克过去正是此方案的倡导者。”
郎铁军认真地听着,不时地微微点头。待我说完,他叹了口气,接着我的话题说:“无独有偶,我在今年年中的时候也向公司提出了这样一个方向,可是公司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凭我对市场的了解,我认为接下来的政府采购项目会越来越难做,因此及时转型,用固件化的产品扩大市场范围和降低市场门槛应该是未来的应对良策。”
他说得有些激动,端住热朱古力大口地喝了两口,接着说:“不过我也明白,就技术角度而言,尤其是软件角度,这样做可能会逐渐削弱技术力量的投入,也会改变技术方向。我们的林副总也会因此违背自己加盟公司的初衷,我能理解。林副总是个对技术很狂热很执著的人,我们都很尊敬他,虽然这次我的离去跟他有直接的关系,但我依然十分尊重他,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我不由暗自感慨,林副总和郎铁军之间的矛盾在外界传得沸沸扬扬,想不到我却亲耳听到了两人分别对对方作出了如此客观和真诚的评价,身在职场,能做到如此实属难能可贵。
想到这里,我说:“其实,市场也无绝对。全氏中国和赛弗科技可能将从此结束过去多年的正面博弈关系,逐渐细分市场,走向不同的路线,避开了产品的同质化现象,也未必是件坏事。”
郎铁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点头道:“也许萧总你说得对,但是,合作的基础就是要志同道合,所以,我跟赛弗科技也只能缘尽于此了。”
我表示理解并问了他一个更为直接的问题:“如果是这样,你有兴趣去全氏中国接管他们的全新市场计划吗?”
郎铁军显然没有思想准备,愣了一会儿他说:“怎么可能,斯蒂芬不是还在……”
我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郎总,我知道你不会发愁去处,但是有时候对你这样的角色而言,更重要的是合适,不是吗?”
郎铁军犹豫了一下,问我:“这是全氏中国的意思?”
我摇摇头:“我现在不代表任何人,只是想问你一下你的个人意愿。”
郎铁军又点上一根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微笑道:“我想,我已经很清楚地表达了我的意愿和我对未来工作的观点,不是吗?”
我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一个轮廓在我心里逐渐丰满起来。
我坐在电脑旁拖动着鼠标,心里盘算着。
如果把周伟建放在赛弗科技,而把郎铁军摆到全氏中国,我想,这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各得其所,又不出现任何损失。
但是,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存在着几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第一,我们已经被列入了赛弗科技的黑名单,不可能向他们推荐周伟建;

2执子(7)
第二,周伟建不离开全氏中国,郎铁军就不可能加入;
第三,即使我们签下了赛弗科技的单子,我们也不可能在这个操作中同时扮演两种角色,用资源互换来完成两个客户的case,就算是功德无量,这也是行业的大忌。
Xpower的丽莎后知后觉,我用脚后跟去想也知道她没有这么快能想到并且搞定周伟建,所以说来说去,周伟建的移动是整盘棋的第一步。
跟丽莎合作?我几乎是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首先,丽莎此人本事不大,但疑心病很重,如果我主动跟她合作,反而会令她犹豫不决,贻误了战机。其次,我们跟Xpower合作这也是要慎重的事情,不是我就能决策的。第三,不管我如何不出面,但是等真相大白后,丽莎的大嘴巴说出去,对我,对周伟建,甚至对郎铁军都会有不良影响。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忽然看到翠西和丽莎从同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心里不由一动,猛然想起翠西原来曾和丽莎同在###公司共事过,小米还曾经提醒过我小心在跟Xpower有竞争的项目里会有内鬼。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油然而生,但是能否成功就要看每个人的造化了。是福是祸,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罢了。
我这样想着,手里的一根铅笔被我“咔嚓”折断,掉在地上。
周伟建的散发着新鲜的墨香的详细简历摆在我桌子上面。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大声地叫小米和贝蒂来我办公室。
“你们看看这个候选人的简历!”
两人埋头仔细看着,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看我。我问道:“怎么样?作何感想?”
贝蒂拼命地摇着头:“萧总,太可惜了!要是我们能接下赛弗科技的单子,这个人岂不是最佳人选?”
小米深表同感。
我叹了口气:“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我们这个行业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要么是单子接了死活找不到人,要么是手里有合适的人却拿不到单子。”
我停了一下,提高声调说:“你说,要是Xpower拿到这个还不是如获至宝?可惜,他们拿不到。”
小米连忙给我使眼色,摆摆手又指指外面,暗示我翠西她们就在外面。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把声音放低了下来。
抬腕看看表我对两人说,“叫上组里的同事们,我们一起出发,去麓湖。”
小米提醒我说:“头儿,今天下午不是要给我们培训吗?”
我笑着说:“是啊,换个地点嘛,到麓湖那边我定好了房间,我们可以舒舒服服一边喝下午茶一边培训啊。”
两个女生愣过神来,欢呼了一声就出去通知其他人,办公室里顿时不大不小地兴奋了一阵。
我走出办公室,看见翠西他们都看着我们,就微笑着邀请他们同去。翠西笑了笑,表示感谢,有些神不守舍。
我把办公室的门随手虚掩上,回头看了一眼。
周伟建的简历就摆在我的笔记本电脑旁边,相当醒目。
04
出了电梯,旁边的保安跟我打招呼。我微笑着问他们回不回家过年,并让小米拿两份我们的纪念品给他们。我们今年的纪念品是一套精致的电子台历和记事簿,都是从香港那边定做回来的,价值不菲,客户对其精致程度都赞不绝口。
两个保安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连声道谢。我们快走出大堂时,小米笑道:“头儿,你要是做了皇帝,大概老百姓都会很喜欢你。”
我哈哈大笑,让她们先去取车。
拿出手机,我拨了个电话给周伟建:“斯蒂芬,你听着就好了。你的事情很快就会落实,这两天应该就会有人联络你,但是不会是远大猎头。如果他们向你推荐赛弗科技的职位,你配合接受就是了,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这个你尽管放心。但是,切记,不要跟赛弗科技和找你的猎头公司提到我,提到远大。行有行规!”
尽管周伟建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我话里的深意,但还是心领神会地用他低沉清晰的声音在电话里跟我说:“OK。Raymond,你放心,我会照你说的去做。”顿了一下,他用微笑的声音补充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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麓湖是1958年挖筑的广州市最大的人工湖,面积达25公顷。漫步于湖畔,身心有一种完全放松的畅快。湖边清风徐徐,树木拥翠,绿草茵茵,鸟鸣嘤嘤。湖水碧波荡漾,湖中泛舟之人和湖边漫步之人皆悠然自得。极目远眺,或可见苍翠如黛的白云山,或可见掩映在绿树之中的国际大酒店、亚洲大酒店和广州电视塔。在此,几乎听不到环市路和广园路的喧嚣。如果不是偶尔有飞机飞过,真难以相信居然身处都市中。
培训结束后,大家意犹未尽。我问大家有没有兴趣赏脸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去K歌,几个女孩子欢呼雀跃,小米说区庄那边新开了一家钱柜,到那里自助餐和K歌可以一并解决,立刻得到一致赞同。
小米立刻打电话订了七点钟的房间。时间尚早,我叫服务员进来添茶,又拿了些点心水果进来,然后点上一根烟,问道:“过完春节又是新的一年,不知道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大家七嘴八舌地发表着意见。这时贝蒂的助理Jessica(杰茜卡)有些胆怯地欲言又止,我转头刚好看见她这个表情和举动,就微笑着鼓励她说出来。
杰茜卡捧着杯子喝了口水,鼓起勇气说:“我进这一行才刚刚四个月的时间,还有很多事情都不会,贝蒂姐对我很好,帮了我很多,其他同事也都很好,萧总你也是个好领导,真的。我很喜欢我们的团队,可是我最近一直有个困惑,挥之不去。我每次去打cold call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像在做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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