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_by_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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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_by_卫风-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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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绕了好大的圈子,我算是得到了幸福吧。 
可是,这幸福的滋味,已经不是纯粹的甜蜜了。 

太难得,太辛酸。 

也许只有未经世事的孩子,那种天真的笑容里,才寻得著真正甜蜜的快乐。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现在终究是在一起了,可是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不是一场梦? 

越惶恐,越想把这个抓得更紧些。 
抓得越紧,就越害怕著失去。 

明宇,明宇。 
我爱你到了如此惶恐的地步。 
多可怕,怎麽会这样?是从时候开始的呢? 
以爱为名的仇恨,伤害,绝望…… 
我觉得这黑暗中,有丝丝寒气一直一直的蔓延。 
淡淡的香气依然没有散去,肌肤上犹有激情的余温,可是还是没办法抵御寒意。 

幽冷的香气,无边的黑暗。 

我抱紧了明宇,他一样紧紧的抱著我。 

我们是两个已经被命运捉弄怕了的人,握住了一点幸福团圆的边缘,却不相信自己还有这样的好运气。 

天永远也不要亮起来…… 
忽然这麽想,就在这里过一生,也不错。 

外面有阳光,空气,绿树,红花,河流,人群…… 
有伤害,恐怖,纷争,仇恨…… 

“明宇。” 
“嗯?” 
嘴唇动了两下,却说:“没什麽……” 

他轻轻在我额角吻了下:“睡吧。” 

不知道什麽时候轻轻被摇醒,我张口要问,他的指点在我的唇上:“别作声,来。” 
我茫然的爬起来,拢拢衣衫,其实在黑暗中一切没有分别,但还是习惯性要整一下。 
他牵著我的手向前走,我不辨方向:“你的腿不要紧了麽?我背你走好不好?” 
他轻声道:“没事了。” 
我还是不放心,将他手一带,停下脚:“我背你走。你告诉我方向──你怎麽知道方向?” 
他轻声笑,拉著我的手去摸索墙壁。这间暗室虽然大,但终究有边。我摸著墙很茫然:“做什麽?” 
他扯著我手按到一块滑熟的圆铁,微微用力向左转动。听到轧轧的机轴响,一点微光映入眼中。青蒙蒙的一点点亮起,露出一条甬道。 
他挽著我:“我们走吧。” 
我没明白过来:“去哪里?” 
“去外头啊,难不成在这里做一辈子土拨鼠?” 
我揉揉眼,看那条路。明宇在那微茫的青光中微笑,丰神如玉。 
“其实,和你在一起,做土拨鼠也没关系啊。”我由衷地说。 
可是话虽然这样说,却也知道不可能。 
我们毕竟不是土拨鼠。这里的安详寂静,也不是平白得来的。 
有人送吃食用物,有人在外面听动静候命。不然那时候那扇天窗又是怎麽开的呢。 

“明宇……我们,”觉得心慌:“去哪里?” 
“去隐域,那里与中原的一切都没关联,很美丽的地方,谷外全是黄沙,谷里却是青山绿水,安详寂静,世外桃源。”明宇轻声说,我们并肩向外走。这条地底的通道修得当真是花了功夫,壁上镶著的那发光的明珠,我再没有见识也知道那是珍稀难得的宝贝。 

“怎麽突然……你不是说等身体复原了再走?”我心底隐隐的不安:“是不是有什麽变故?” 
他点点头:“是,所以要早些走。” 
我心里一紧,明宇停下脚来与我对望:“答应过你以後什麽事都两个人一起担,可你胆子也实在太小。” 
我有些不服,他道:“我们在地底的事,杨简怕是已经知道。龙成天会如何,谁也说不准。夜长梦多,不如早去的好。” 

我倒是心头一松:“好,去哪里都好。总之我是不和你分开的。” 
他嗯了一声:“不过还有个人得见一面。” 
我说:“是暗宫的人麽?其实……” 
想叫他不要再理会暗宫的事,却说不出口。 
他一笑:“不是的。” 

我正想再问,甬道已经到了尽头,一道阶梯直延伸上去,青雾一团看不分明,究竟出口在哪里。 
明宇在前,我跟在後面。 
阶梯回旋弯折,倒不算陡。 
走了到了顶端的时候,便看见一道门户。 
明宇拉开了门,踏了出去。 

我跟著走上去。 
天是黑的,但是月光很好。 

出来的地方是一间房。一床,一桌一椅,窗上糊著白绵纸,我看著那窗上的树影,恍惚觉得眼熟。 
这就是我最後回从心庄待的那间客房啊。 

明宇脚也不停,看起来对庄里地形是挺熟的。虽然走得轻快,遇到矮墙也一越即过,但身形飘忽,下盘虚浮。 
我心里惦记他的腿不好,却又不敢出声提醒。 
虽然功力打了个大折扣,但是轻身功夫总还是有两三成。 

越走越向後,巡夜的也多起来,我们一一避过。 
接近了我原来住的那间院子。 

桂花已经全开了,被月光映著一树金影银辉般,香气在静夜中飘散。 
明宇停下脚来,突然朗声说道:“故人深夜前来,还盼一见。” 

屋里黑漆漆的,却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请进来吧。” 

145 

我转头看著明宇,眼里明明白白透出了疑问。不是说要避开龙成天的麽?却又为什麽送到他门前来? 

他拉起我的手微微一笑:“有些话,还是说清楚了好。” 
“还有什麽要说……”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杨简立在门旁,躬身一礼:“皇後千岁。” 
我怔了一下。 
呵,我都忘了,自己居然还是皇後来著。 
这……的确是件得说清楚的事。 

屋里已经点上了灯,并没有侍从在侧。杨简又推开了屋门,退到一旁,明宇昂然迈进了屋里。 

我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反而踏踏实实,也就进了屋。 

想一想真是有意思的很。 
我,明宇,还有龙成天。 
三个人错综复杂的关系,纠缠了这麽些年,却还是第一次,三个人齐聚在一起。 

龙成天披一件长衣站在地下,没有穿靴,趿著鞋,头发散著,看起来是已经睡下,又被吵起来。 
他脸上神色极为平静,说道:“故人深夜来访,实在难得。” 

我站在门口,看看龙成天,再看看明宇。 
只觉得最诡异的梦境中,也没有如此出人意料的场景。 
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碰面是什麽情形。 

明宇停了片刻,说道:“你的伤可大好了?” 
龙成天道:“已经好了,就是天冷的时候有些不便。你……”他忽然很坦然的笑出来:“恭喜你神功大成。” 
明宇低头一笑:“让你见笑了。这门功夫就是这点不好。” 
我有点迷惑,插言说:“明宇你不是散功了……麽?” 
他诧异的回过头来:“我几时说过我散功了?” 
我张口结舌:“可是不散功你身体怎麽会缩减?” 
他一笑:“缩减也不见得就是散了功的。我如果不是最後将功力练至第十重,恐怕现在还站不起来呢。” 
龙成天接口说:“嗯,朕听说过,这门功夫练到大成之後,身体会缩至第一重功力初成之时,须要至少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再回复原状。想必你是练的急了?” 

明宇叹一口气:“正是。要不是他胡闹任性,乱服药物,我何必这麽急功冒进?”说著还白我一眼。 
我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看到你还好好活著,朕心里宽慰得很。”他很从容地说:“坐下说吧。” 

三个人围著一张圆桌坐著。 
不久前我还睡在这间房中,一转眼人事全非。 

明宇从袖中取出一块黑黝黝不起眼的铁牌子放在桌上,向龙成天的方向推近了些,轻声说:“这块令牌,今天原物奉还。此後我与暗宫和皇室,再无瓜葛。” 

龙成天拿起那块牌子,桌上灯火明亮,我看到那牌子的正面铸有三片柳叶,他翻过来,背面是四个字。那字我却是看得极熟:“宣德昭明”。 

呵,看来传说是真的,这暗宫的确是第一代皇帝的柳侍君所建。 


这一块不起眼的牌子,却代表了深重的责任,不见天日的身份,数不完的苦难,和外人不明究竟,却一味豔羡追求的权力。 

龙成天放下牌子,脸上依旧是淡淡的,问道:“身体怎麽样了?” 


不知道为什麽,眼光和他在空中一对,我不自觉的偏开头去,低声说:“没什麽要紧了。” 

他点了点头:“那就好。” 
说完这几句话,屋里又陷入沈默。 
过了片刻,还是他打破沈寂:“将来有什麽打算?” 

明宇浅浅一笑:“我没什麽壮志雄心,只想寻一块安静的地方好好安住。” 

龙成天不语,侧过头来:“你呢?” 
我低头注目看桌布:“我当然和明宇一起。” 

他嗯了一声:“那章记的事情呢?” 


我想了想:“刘头儿是个很可靠的人,一切还是凭牌调需…” 

他打断我的话头:“他进不来宫里,而现在宫中也没有熟悉商行运作。你在的时候,章记飞扬跋扈。你一走了,恐怕就要树倒猢狲散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怎麽会……” 

“章记差不多垄断了整个王朝的经济命脉,试想有多少人眼热怀恨?而章记倚仗的,不过是你。” 
我嗫嚅著:“可是我倚仗的也只是你……只要你支持,有什麽事不行?” 
龙成天淡然说:“朕何尝支持过一个商户?” 
我不知所措,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要过河拆桥了?” 
他从容起身:“究竟过河拆桥的人,是谁?” 

我睁大了眼:“你什麽意思?” 
“用完了把人一脚踢开的人,是你才对吧?”他缓缓坐下,正眼也没看我:“要走多远,尽管走多远,朕不会挽留你,自然,章记此後如何,也都与朕无关。” 
我简直是摸不著头脑:“可是章记赚的钱,都是官中在用,既没有落进我的口袋,也没变成刘头的私蓄。从塞外购的马匹铁矿,军需,赈济……” 
“没有章记,一切依然都会如常进行。” 
我渐生怒气:“你……你这个……” 
他抬手道:“夜已深了,二位请便,恕不远送。” 
明宇站起身来:“那麽我们这就告辞了。” 
我急道:“可是还……” 
明宇拉著我向外便走。这次我可是真的的体会到他武功的确比以前还精深,并没觉得他有多用力,可是身体就是不由自主跟他向外走。 
“我还没……”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已经被拉离开了足足十丈有余。 
“明宇等下我还没问清……” 
明宇忽然停下脚来,月光照在他犹有少年稚气的脸上,象铺了一层银辉:“你和他是讲不清的。这个人能当皇帝,必要的时候当然有他的手段。” 
我瞠目结舌:“什麽……手段?我是什麽要紧的政治人物麽?” 
明宇似笑非笑的脸上不知道为什麽有点魅惑的神采:“不是麽?” 
“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明宇悠然说:“过去了麽?那真好。” 
我瞪眼:“你这说是什麽意思啊?” 
他笑一笑:“你是什麽意思,我当然也是一个意思。啊,不是说要和我去天涯海角?这就走吧……” 

“喂,可是我还没说清……” 

番外 一见 
一时间那人的风致与那些曾经深信不疑的憎恶的信念,讨檄的文章词句,交叠重印在一起,心中百念纷杂,那人又说了什麽,竟然没有听到。 

那人大大方方坐在皇上的身侧,宫监屈膝跪在他脚边,替他将沾了雪沫的靴子褪下,露出穿著白色袜里的双脚,一双眼竟然定定望住他脚,直至宫监捧过暖好的锦靴替他穿著系好。 

他擡一擡下巴,露出精致雪白的颈项和优美的下贪弧线:“怎麽他们进来了?” 
皇上道:“我听说你留了三个人下来说话,想著能入皇後青眼,想必是难得的人才,是故让叫来我看看。” 
他眉毛擡起,眼角含著淡淡的笑意:“看过了?看上谁了没有?”竟然是当著这麽许多人的面调情掉花样。 
皇上竟然满面是笑,丝毫不觉得被冒犯了,对这等不恭不敬极不端庄的言语竟然全盘受用,还显得十分愉悦:“我知道你不太喜欢见外人,这就让他们退出去。” 

低下头深深吸几口气,稳定心神。 
耳中听得那人声音悦耳,声声动人,却不能清楚分辨他都说了些什麽。 
却等一声金刃作响,擡起头来,那人正将一把长刀拔出了鞘,啧啧称赞,剑光反射窗上的雪光,映得他脸颊上一片雪青的光,整个人竟似翡翠雕出来的一般清冷美丽。 

他侧头挥臂,虚虚的横劈了一记,玉顔一瞬间英气勃发,令人不能逼视:“尽欢,咱们试试刀!”皇上击掌笑道:“好,把桌椅搬开,试上一试。” 

殿中刀光雪影,令人眼花缭乱,心下发急,生怕那武将手脚没轻没重,竟然伤了……伤了……伤了那人。 

只恨自己不懂武功,看也看不懂,辨也辨不清。 

动手没有多长时间,一颗心却绷得死紧,悬得高高的,两眼发涨,握紧了拳。 
一直到那人纵身跃开,笑道:“……尽欢,你肯定不会生我气是不是?” 

胸口陡然一松,大起大落之下,闷痛涌了上来。 

及至後来那人再说什麽,茶点端上来,却也回不了神。 
一心只想擡起头再看他一看,却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麽,头却是擡不起来。 

那一天,那一面,镂在心版,终生不曾褪色。 
直至,不能再铭记的那一日到来。 

自从一见桃花後 

直至如今更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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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无责任恶搞)慎入 

我走得太慌,冷不防一个人直直撞在身上。 
两个人都没站稳,我往後撞在楼梯子上,那个人向後倒碰到了桌子。 
“没事吧你?”我伸手拉他一把。 
“没……”他的声音突然静止,看著我的脸眼睛睁得巨大,象是白日见鬼。 

“公子!”杨简从楼上简直是飞了下来:“什麽事?” 
我摇摇头:“没什麽……” 
忽然站我跟前那个少年尖声叫起来:“师傅──师傅──” 
事出突然,他叫得又那麽惨,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明明看起来没撞到哪里啊,难不成有内伤? 
我心虚的看杨简一眼,他回我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嗯,没事的时候他是万能总管,有事的时候是万能打手。 
很厉害的一个家夥。 
那个尖叫的少年个子小小的,眼睛黑白分明,菱形脸,唇红唇白,长得粉团可爱。可惜五官皱成一团,看起来只显得滑稽逗趣。 

他喊了两声,从我们身边越过去,蹬蹬跑上了楼。 
大清早的客栈里,还没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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