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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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婵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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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么狠啦。”凌瑛枫对她贴黏得更紧。“人家现在全身无力,只想靠在你身上休息一下而已嘛。”

  岳媺瑶闻言便不再挣脱,只好把背部借他倚靠,冷冷地间:“你这次又怎么受伤的?是谁伤你的?”

  凌瑛枫长叹一口气。“大概是我正走霉运吧!接连下了三天的两,害我一步也不能出门,好不容易昨天下午放晴,我就想去找你,哪知出门走到一个叉路口,我想走大道太慢了,就想抄捷径穿过树林较快,谁料淫贼正巧在那林子里干坏事,他趁机逃掉之后我就被追捕他的人误当是淫贼了,还好当时我听见暗器的破风之声,及时转个方向,才捡回一条命:不过却没能完全躲开,所以左后肩就挨了一镖。又幸好有高人相助,替我引开追兵,否则我不但小命不保,恐怕到时候还得背上“淫贼”的大黑锅了。”

  “那个人太过分了!竟然不辨是非就出手滥伤无辜。”岳媺瑶忍不住为心上人抱不平。

  哪知,凌瑛枫却以极其宽容的语气说:“他的做法并没有错,只是错认目标罢了,而我又刚好霉运当头而已。”

  他如此理性的思考方式,今岳媺瑶感到惊奇,似乎对他又有更深一层的认识,转念间遂放弃为他报仇的念头。

  一会,凌瑛枫松开手,两个贴黏的躯体分开,看着她美艳迷人的侧面,想起上次被她所误伤后,她特地送来丹药给他服用的事,遂开口问:“你这次是不是又特地拿伤药来给我服用?”

  岳媺瑶略略迟疑,便大方承认:“是啊,药已经让你吞下去了。”

  “那……这个……”凌瑛枫现出一副不解貌。“我有点好奇,我一直昏迷不醒,你究竟是怎么让我吞下药丸的?”

  “我……”岳媺瑶想不到他会问这个,忍不住粉颊一阵发烫,她哪能老实说出药丸是她嘴对嘴吐哺喂他服下的?待看见他好奇欲知的神情,立刻心生一计:“这还不简单,首先捏开你的牙关,再把药丸丢进你口中,然后就用手指将药丸往喉头里戳,我就戳、戳、戳,这样就戳进去了。”她边说还边竖指连连比着铁进去的动作。

  凌瑛枫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动作,感觉真像有个人用手指铁进他喉头般,不禁抬手轻抚咽喉,忙出声阻止她再说下去。

  “够了、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觉得好痛苦。”语毕,更暗暗庆幸当时的自己不省人事。

  岳媺瑶见他被自己的话唬住了,表面虽是面无表情,但心里却笑翻了,忍不住就想再多吓唬他一下。“所以说,你下次若再受伤的话,我照样把药丸塞进你嘴里,然后就这样戳、戳、戳。”

  “拜托,你不要再说了。”凌瑛枫靠上去趴伏在她背上,求饶道:“我感觉有点恶心了。”

  岳媺瑶只是抿嘴一笑,原来他也会撒娇求饶,初次有种占上风的快感,真的很有趣,总算有点明白他为何老是喜欢用嘴巴占人便宜了。

         ☆        ☆        ☆

  翌日。

  凌瑛枫趁着晓青尚在准备祭品之时,拉着岳媺瑶来到亲娘与嫡母的坟前。

  他站到坟前,将岳媺瑶搂近身边,似介绍般笑着说:“娘,她叫岳媺瑶,是我的心上人喔,她很漂亮对不对?你喜不喜欢?”按着又自答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语毕,看向另一座坟:“大娘,您一定也这么认为,对吧?”

  这番话却听得岳媺瑶羞红了一张俏脸,转眸睨他一眼,这个臭家伙真是死性不改,老喜欢把肉麻当有趣。

  虽然所面对的是两座上坟,但岳媺瑶仍不免有丑媳妇见公婆的羞怯感觉,忍不住轻啐一声:“真是的,老是爱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才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我说的可是心里的真心话呢!”凌瑛枫说完凑上唇在她耳畔轻语:“真心话若不说出来,你怎么会知道嘛,对不对?”语毕,还趁机在她粉颊上轻啄一下。

  一声轻啪响,岳媺瑶毫不客气地在他颊上轻拍一下,轻骂:“讨厌,你这人还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有吗?”凌瑛枫摸着脸颊,故意曲解她的语意。“我每天早上都有洗脸啊,牙齿一颗也没掉呀,怎么会‘厚颜无齿”呢?”

  岳媺瑶简直快气歪了,却也无法拿他怎样。

  凌瑛枫见状只是涎皮赖脸地说:“别生气嘛,这么爱生气会老得快哦。看,我娘和大娘都在笑你了。”

  面对如此伶牙俐齿、歪理连篇的他,岳媺瑶只有投降的分。

  突然间,凌瑛枫似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着着嫡母的墓碑说:“大娘,我告诉你喔,大哥快要娶亲了,嫂嫂是个贤淑温婉的大美人儿哩、您看了一定会喜欢的,也许今天该叫大哥带她来给您瞧瞧的。”语毕又说:“说不定您早就回家偷偷瞧过了,萱萱嫂嫂很不错,对不对?”

  喔!他实在是……岳媺瑶忍不住螓首微摇,垂眸低视地面暗叹一口气。

  凌瑛枫说完这段话,拥着岳媺瑶转身朝精舍走去。“我们去看着晓青准备好祭品了没。”

  岳媺瑶任他轻拥着,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你大娘对你很好吗?”

  “是啊。”凌瑛枫回忆着说:“因为我娘不会做女红,小时候我穿的衣棠全是大娘亲手缝制的,大娘所缝制的衣棠是既合身又漂亮……”话声渐远。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距土坟不远处的大树后,凌云霄隐身树干后低着头,抬手掩住口鼻,早知小弟曾替他向亡母说出那段肉麻兮兮的话,他就把耳朵塞住来个不听为净。

  适才,他在园中散步时,无意中走到这里,侍看见岳媺瑶和小弟两人,本能反应就是先躲起来,免得坏了两人独处的气氛,没想到小弟竟会在娘和姨娘的坟前大说肉麻话。而那些话,他向来只敢放在心里,小弟却敢大声说出来,真今他大叹弗如。

  在斜坡的草地上,岳媺瑶紧靠着凌瑛枫而生,两人远眺着斜挂天际的夕阳。

  她凝视着他侧面,凄嫣的余辉映着他沉静的面容,有一股脱俗超尘的飘逸气息,美极了、也俊极了,今她无法移开视线,更深深爱恋不舍。

  一会,凌瑛枫转首凝目注视那迷人的娇颜,突然舒臂将她轻拥入怀,更是低头启唇覆上那诱人无比的樱唇,彷如从她口中吸到了那幽兰般的清香;吸到了她灵魂深处那温馨柔情的气息。

  良久,四片胶着的唇才缓缓分开。

  岳媺瑶以纤指轻抚过他的额、眉、眼、鼻、唇至下巴,只想将他俊美的容颜深深地刻印在心版上。

  “我……舍不得……离开你。”岳媺瑶语毕,轻伏首于他胸膛。

  凌瑛枫低头贪婪地嗅着她发上淡淡的香气,闭目轻语低喃:“我也舍不得呀。”

  “可是……我父命难违,我爹已是三番两次来信催我该回去了。”岳媺瑶说。

  “我了解。”凌瑛枫睁开双眼,凝视前方问:“你什么时候走?”

  片刻,岳媺瑶才答:“明天早上。”

  “明天我去送你一程。我……”凌瑛枫语毕顿了顿,张口说出个“我”字后又闭口不语。

  岳媺瑶这时抬起头正巧看见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觉秀眉微皱问:“你想说什么?”

  “这个……”凌瑛枫思忖片刻,轻叹一口气。“我回去想想,明天再告诉你吧。”

  岳媺瑶注视他片刻点点头。“也好。”

  次日,岳媺瑶手拉一匹黑色骏马的缰绳,与凌瑛枫缓缓并行,前行的咏荷和咏茜也各拉一匹红棕色的骏马,两人更是频频回首看着凌瑛枫,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这么看他了。

  “你昨天想告诉我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岳媺瑶看着他。

  凌瑛枫沉默片刻才转首直视着她问:“日后我可以去找你吗?”

  岳媺瑶听了一愣,随即停下脚步,半晌才问:“你说你要来找我?”

  凌瑛枫肯定地微笑答:“可以吗?”

  “当然可以!”岳媺瑶秀眉微皱,不解地问:“只是……你为什么会想要来找我?”

  “因为……”凌瑛枫转回头低视地面,笑笑答:“我想将来若是走投无路的时候,至少可以去投靠你呀。”

  岳媺瑶看见他那笑意中有着掩不住的无奈,也不想追问他原因,只是问:“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你说过了,你家住在怀玉山。”

  “那你知道怎么走吗?”

  “人说路长在嘴上,不知道我就问啊。”

  岳媺瑶闻言不禁因担心而紧颦秀眉。

  凌瑛枫见状就问:“该不会你家住在深山里吧?那也没关系,我可以向猎户们打听的。”

  岳媺瑶听了更是担心不已,就算怀玉山上的猎户们知道她家在何处,但没有门道也是走不进“无极谷”的,因为在“无极谷”的四周已而上了重重机关和奇门阵法,不懂的人不是迷失在阵法里被掳,不然就是丧命于机关之下。

  思毕,她突然停下脚步,注视他片刻转身从挂在马上的行囊中,找出一卷羊皮巷。

  “这个给你,这是如何走到我家的地图。”岳媺瑶突然以十分慎重的语气叮咛。“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这地图只能你一个人看,绝不可以让第二个人知道。

  嗯?”

  凌瑛枫见状用力一点头。“我知道,我活着绝不让第二个人碰这地图;我若死了,就更不可——”

  岳媺瑶连忙抬手坞住他的嘴,温柔轻语:“不要说这种重话,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保管它而已。”

  凌瑛枫明了她对自己的深情挚爱,抬手轻抚她粉颊,靠上去在那点樱唇上轻轻一吻,按着拿下她右耳垂上的红玉耳饰。

  “这个给我当个留念,让我能时时睹物思人。”语毕,看了正在发愣的咏荷和咏茜一眼。“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一路多保重了。”

  这话听得岳媺瑶心口一痛、鼻头一酸,眼眶不禁泛红,她强忍心痛和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强作坚强地说:“你也要多保重。”

  凌瑛枫那点漆的黑眸中亦盛满了不舍,绽开一抹迷人的浅笑。“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岳媺瑶点点头。“好,我一定等你。哪怕直到天荒地老,我都会等你。”

  凌瑛枫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看着她。

  岳媺瑶怕情绪一时控制不住,遂转身跃上马背,一踢马腹驱马前进。她不敢回头再看他,怕因太过眷恋不舍而无法离去,但两行情泪却已沿腮而下,只是扯动缰绳,想藉着疾速奔驰吹干两颊的泪,不意两颊却更感冰冷。

  咏荷和咏茜也翻身上马,双双回头道:“凌公子,我们走了。”

  凌瑛枫微笑点头。“再见,小姐就烦你们多照顾了。”

  “是,小婢知道,再见了。”

  凌瑛枫伫立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三人,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悲观的念头,真的能再见面吗?世事是如此地难料啊!不过他旋即更坚定地想,他们一定能再相见的。

  直至三人身影消逝于视线中,他才不舍地转过身慢慢地往回走。

  未久,一个身影从远处的树后现身,梅嵩哗看着踽踽独行的凌瑛枫。

  他方才行经此地却无意中看见了两人惜别的那一幕。心想,那个黑衣女子走了,双方似都十分不舍的样子,到底未来的情势对小妹是否有利,他也不敢妄下定论了。

  这日午后,淞涛山庄右厢房后方的绿竹亭里,凌瑛枫坐在亭内的竹椅上,面前竹制的桌上置着一张素琴,他神情颇为怡然自得地拨弹琴弦,那清脆柔和的琴音,似春梦般短促易醒,又似朝云般飘游无踪。

  坐在斜对角的梅玉霜,一双美眸痴痴地凝视着他,樱唇浅含笑意,桃腮微醣酡红。虽然她对他爱意颇深,但它的态度始终一如最初时般冷淡,两人独处时也不多话,颇今她感到不解,不禁纳闷,是它的本性如此,还是另有原因?

  然而,凌瑛枫只是垂眸着着琴弦,不发一语,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对坐着。

  良久,凌瑛枫突然开口轻唤一声:“玉霜姑娘。”

  梅玉霜被唤得心头一惊,收回痴望的视线,细语含羞应答:“公子有事吗?”

  “我想我能明白你对我的情意,只是……”凌瑛枫正犹豫不知该如何才能不伤她的心。

  梅玉霜以为他想对自己表达情意,不由得一阵鲜艳的红潮浮上她的颊侧,心里更欣喜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

  “只是……很抱歉。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情意,请你原谅。”凌瑛枫以平静而和缓的语气说。

  梅玉霜倏然抬头,嫣红的粉脸遽然色变,娇颜霎时惨白一片,双眸更是闪着惊骇与不解,本能地问:“为什么要这样说?”

  凌瑛枫抬头平视着她。“因为我心已有所属。”

  这句简短之语今梅玉霜霎时清泪盈眶,似不信般的轻摇着头,失去红艳色泽的樱唇微微发颤,似是十分吃力地间:“那个人是谁?”

  “我所爱的女子,瑶瑶。”

  那澄澈滢然的眼眸、声量虽不大但坚定无比的语气和一脸认真执着的神情,在在显示他是认真的,绝无虚假。

  “不!我不信……”梅玉霜说完,起身掩面奔逃而去,似想挥去这恶梦般。

  凌瑛枫停下手不再抚弹琴弦,目送她离去直至不见踪影,起身走至栏杆边望着下方的小池,看着池中悠游的小鱼儿,不禁神情一点,轻叹一口气。

  他这样伤害一个无辜女子的心,究竟是对还是错?可是任由她对自己抱持着希望,将来是不是对她的伤害更大?

  当晚,凌瑛枫站在窗前仰望高挂天际的一轮明月,思忖片刻转身走至桌边,经手抚着娘亲的遗物琵琶,又从怀中掏出一只红玉耳饰,忆起爱人的一颦一笑,唇边不禁漾开一抹温柔笑意。

  缅思片刻,他握紧手中的耳饰,黑眸闪过一丝坚定,转身走回睡房从墙壁夹缝中取出那张羊皮地图,被到圆桌边展开地图熟读并牢记它,最后将它焚毁。

  如此一来,它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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